“哼!”薛家爷爷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摔到桌上,摘下眼镜,生气道,“当初就不该让正雨那孩子出国!看看,才几年的工夫,好好的孩子就沾染上了坏毛病!”
桌上静静摊开来的报纸上,赫然是《青年画家徐正雨高调炫爱》的加粗头条。
若是普通的爱情也就罢了,可是,可是这对象却偏偏是个男人!
越说越生气,薛家爷爷狠狠地拍打着沙发靠背,声音进一步抬高,“真是,那些国家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功灿姨妈和新婚丈夫张先生屏住气息坐在斜对角,手边也有一份相同的报纸。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去看薛功灿。
被注视的薛功灿恍若不知,只是怔怔的看着报纸上正雨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脸庞,神游天外。
结婚?
这真的可能吗?
那可是两个男人呢。
看了好久都没得到回应,薛家爷爷的怒火越烧越旺,功灿姨妈和张先生交流下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她小心翼翼道,“功灿爷爷啊,其实,这种事情在艺术家的圈子里,倒也不是那么特立独行啊。”
说着又去看张先生,对方立刻回了个微笑。
真要说起来,这家里对这件事接受度最高的,反而是功灿阿姨和张先生。
怎么说呢。
其中的一个本身就在之前做出过舍弃豪宅,兴致勃勃购入茅草屋的狂放文艺人士行为;另一个也在婚后更深刻的了解了,所谓的艺术家们,就是一群不做不死,只要不死就继续做的神奇生物。
所以,再结合国外开放的风气,同性相恋甚至是结婚什么的,到也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胡闹!”薛爷爷一听,眼睛登时就瞪得老大,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立刻出现了一处明显的坑洼,“这根本就是胡闹!”
功灿阿姨和张先生齐齐一哆嗦,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要哭不哭的。
薛爷爷一哼,叹口气开始追忆道,“小时候的正雨多乖啊,白白嫩嫩的,小嘴儿甜甜的,怎么就长歪了呢?张女士也是,正雨不懂事,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能也跟着胡闹呢!”
功灿阿姨和张先生相视苦笑,貌似,正雨那孩子小时候,在某些方面,其实也不是那么乖的吧?
另一边的意大利。
正雨包裹严实的来到自己的别墅,然后对着迎出来的珠裕邻笑笑,“准备好了吗?”
珠裕邻略显紧张的抓抓衣角,点了头之后又带些不确定的问道,“没问题吗?”
正雨解下围巾丢到沙发上,又把外套脱了,从波比手中接过dv,兴致勃勃的活动下手脚,“没问题!”
前阵子玄振轩已经找到了珠裕邻爸爸的藏身之所,并且将相关情况都发了一封邮件过来。
珠裕邻她爸爸不愧是逃债经验丰富,在离开珠裕邻之后的第二天就毫发无损的躲到了一处无比偏远的山区,玄振轩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
他在农场找了个活儿干,帮人家放牛、看农场什么的,虽然累些,但是挺安全,至少放高利贷的人都没什么可能找到那里去。
令人气愤的是,这个当爸爸的却半点儿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女儿,休养生息了几天后,赌瘾又犯了。不过好在当地民风淳朴,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以赌钱的地方。
眼看着珠裕邻爸爸手中又开始有点积蓄攒下来,玄振轩估计着,要不了多久他就肯定会按捺不住的跑出去赌博的。
看了这邮件的珠裕邻是又急又气,当场眼泪就下来了,只觉得胸口快要凉透了。
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跑到这个地方来,白天干活晚上卖唱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然后正雨跟玄振轩商量了下,就给出了个半馊不馊的主意:
给珠裕邻拍一段视频,假装她被人抓住了,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受虐待,然后债主要求他爸爸汇钱,不然就把这姑娘卖到落后国家去当奴隶。
如果珠裕邻的爸爸心里还有一点儿对于女儿的疼爱,那么他就肯定会把准备拿去赌博的钱乖乖汇到指定的账户中,并且加倍努力的干活攒钱赎人;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
珠裕邻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犹豫了下就采纳了这个提议。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姑娘不愧是靠行骗活命的,不光把自己妆扮的落魄不看,扫一眼就觉得惨兮兮的,而且面对镜头更是各种凄惨。
据一旁观看的波比评价,这惊心动魄的程度,都快比得上他们刑讯逼供的惨烈了。
正在收拾dv的正雨手中动作一顿,然后斜着眼看过去,笑眯眯的问道,“你们还刑讯逼供呀?”
波比一怔,然后特别夸张的哈哈大笑,岔着气跟正雨道,“哎呀师兄你听错啦,我们可是boss带领下的本分生意人。”
正雨面部肌肉一抽搐,“算我没问。”
往回走的时候正雨让开车的波比稍微绕了个弯,顺道又从一家中国人开的商店里给买了一只黑白花熊猫玩偶。
与神情激动的店老板和服务员合影留念之后,正雨抱着一只足有自己半个身体大的熊猫出来,小心的放到后座上,隔着塑料袋笑眯眯的拍拍软乎乎的熊猫脑袋,“走吧。”
波比从后视镜看过去,笑嘻嘻的,“给达伦小少爷么?”
正雨点点头,“是呀,”说着又抬手看看腕表,微微蹙眉,“呀,已经这个时候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