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筃冲顺哥儿笑笑:“妹妹还小呢,多睡睡才能快些长大,同顺哥儿一起玩儿啊?”
顺哥儿瘪瘪嘴巴,把下巴靠在吊篮边儿上,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妹妹。
一时,一个小丫头进来,手里抱着个包袱:“奶奶,这是二门儿上刚送进来的,说是京中的家书。”
顺哥儿立马抬起头来,冲那丫头抬手指嘴的不让她大声说话。
那丫头愣了愣,连忙抬手抬嘴巴捂住,不解的看着这位小爷。
韩筃笑着让夏荷把东西拿过来,又让人去拿点心给这丫头。
坐在炕上,把手中的针线放到一旁,韩筃让丫鬟们把包袱解开,书信取出。
与公务有些干系的,她都放到一旁,等着晚上白安珩回来再拿给他看。自己则取过京中女眷、友人们的来信,
李芸的丈夫放外任,如今她也有了身子,写信回京中给韩筃报喜。韩筣连着信一并送来的还有些新琢磨出来的菜单子,五皇子府上自打有了这么一位爱琢磨吃喝的皇子妃后,他们府上再办起来的宴席,众人去过之后都是颇爱议论的——好不好吃先放一边儿,反正新鲜东西总是少不了的。
再取过母亲的书信来看,家中住着的那位大伯家的长孙韩池,今年已经下场了,竟也榜上有名,得了个进士出身倒是不错。至于那个韩笵……
韩筃脸色古怪的看着信上那短短几行,说是老家的祖母思念孙子,把他叫回了老家以行天伦之乐。
那韩笵,真能舍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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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汾安的韩笵,被关在一处小院儿之中。院子腌臜憋屈,终日照不进太阳来,平日里韩笵别说住了,就是无意间路过,看也不会多看半眼。可如今,他就只能住在此处。
家中的老太太有病没病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这一回来,就被父亲给关到这里来了。自然,来前还拿着板子、凳子的轮了自己一气,打得自己直到现在都下不了床。也不知京中时家里哪个下人,偷偷的把自己去过何处、花销多少的事情暗中捅给了老爷子。
“别叫我知道是哪个忘八混账干的事……哎哟……疼死我了……”声儿中带着颤,却又因底气不足,连守在窗户外头的下人都没听见,里头那位爷,只别那么快死了就成,别的……老爷已经说了那些话了,要不是怕万一叫老太太知道了,再一下子气死落得个不孝,前日活活打死也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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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珩回到家中,身上的衣裳早就叫汗给沁透了,进了门儿,就站在门口儿的冰山边儿上,自己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扇子一个劲儿的扇着。
韩筃闻声出来,见他贪凉的站在冰边儿上,笑着上前拿着巾子道:“刚拧干的,还热着,擦擦吧,总站在这东西边儿上也不好。”
接过热热的巾子擦了把脸,脸上叫风再一吹,一下子就凉快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边往里头走去,边解着身上的衣裳带子:“在马上了半了几个时辰的路,险些晒掉了一层皮。”
“有轿子不爱坐,还怪天气热?”韩筃嗔了他一眼,忙把他脱下来的衣裳放到一边,“水预备好了,爷先去洗个澡吧。”
口中一边应着,一边往屏风后头走去:“轿子里闷闷的,外头再拿大太阳一晒,里面哪里坐得人?还是骑马凉快些,好歹有些风。”
文质彬彬的县太爷,不爱坐轿爱骑马,当初刚来合县时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如今,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反正白安珩年岁尚轻,少年人爱个fēng_liú爱个名骑,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前前后后的都跟好了人,下头没谁会多说什么。
“今儿个京中的书信又送到了。”韩筃把换洗的衣裳取来,往屏风那边走去,后头传来水声,听着是人已经坐了进去。
“嗯。”
应了一声,等韩筃进去时,水上已经看不见人了,半天,才见一个头从水里钻了出来,连头发带脸全都是湿漉漉的,乌黑的头发散开,披在肩头。
把衣裳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韩筃含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一到了夏天,洗澡就爱往水里头钻,连带着顺哥儿跟他洗了两回,也非要学着把头扎到水里,把那些丫鬟婆子险些吓了个半死。
一手搭到桶边,把脸上的水抹干净,转头朝韩筃看来,忽的一笑:“纹慧,不如一同进来?”
脸上一红,甩着袖子躲了出去。上次帮他擦身子时就被他拉进去了,水漫了一地,事后只闹得自己连丫鬟的脸都不好意思看了,他还敢?!
等白安珩洗过澡后再出来,外头的饭菜均已摆好。韩筃布好碗筷,给看着丫鬟给顺哥儿喂了点儿糊糊,见白安珩出来,忙同他一起入座用饭不提。
看过家信,白安珩显是心情大好,拉着韩筃坐在床边儿说起话儿来。
“……头年那些地的收成不错,今年这些种下之后我去临近的几个乡县看过了,只要不遇上天灾*,到秋收时必也差不了。皇上心里记挂着这事,若是今年咱们县里的收成尚好,等到来年,便要再选几个地方再试着种种这些。”
自己在合县任上呆上三年,只这贫地种粮食一项,就是天大的功劳,若不是五皇子同皇上的信用,这等好事,哪里轮得到自己头上?
韩筃含笑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他在这里县官当得稳妥,只要没什么大事,她自然是安心得很。以前还怕他年岁尚轻,到了任上恐被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