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使嫁过去了,林氏在这边过得不好,她能安心吗?
可是见林氏那个样子,她实在是不想和她对着干,只好也悄悄地趴在林氏耳边小声说道,“娘,你不要怕,等会儿我戴上盖头就悄悄地拿下这个东西。这儿这么多人我要是取下来,太太知道了,不说我居心不良吗?”
全福人见她们娘俩咬耳朵,以为林氏在向女儿传授洞房男女秘事呢。忙笑着往外退去,“我先到外头候着,夫人和姑娘说说体己话吧。”
陈妈妈也跟着出去了,然后就带上了门。
林氏立即板着一张脸,立逼着若雅拿下眼皮上的黑猪皮。
古若雅只好笑着和她周旋,“娘,我自有分寸。等戴上盖头我在花轿里悄悄地拿下来不就得了?到时候太太问起来,我就说成了亲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
林氏见她伶牙俐齿地尽在那儿跟她磨牙,气得上手就要去撕掉,却扯着若雅的眼皮了,若雅疼得禁不住“哎呀”叫唤了一声,外头候着的几个婆子丫头就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见林氏正举着手对着若雅的脸,以为林氏要打她呢,为首的那个管事娘子也就是来送嫁衣的那个不由板了脸呵斥林氏,“夫人,大姑娘眼看着就要嫁人了,你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啊?就算是再有不满,打人不打脸,何况今儿是大姑娘的正日子,你把她的脸打花了,她怎么嫁人啊?”
这可是太太吩咐下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姑娘出丁点儿差错。她们都是太太的心腹,一见了林氏这样,慌得跟什么似的。那管事娘子早就忘了林氏的身份了。
古若雅听了冷冷一笑,就看这态度,这盛氏绝对不会安着什么好心,等她嫁出去,凭着林氏那样,不出三日就被盛氏给吃干抹净了,恐怕被她害死了还得替她说好话。
她抿了抿唇,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望着那管事娘子,不冷不热地问着,“妈妈是太太身边的人吧?怎么我瞧着这府里很没规矩?不知道是太太教导无方还是下人们胆子太大,仗着太太仁慈,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她说着话,脸色也跟着冷冽了起来,眉毛往上挑着,有些居高临下地盯着那管事娘子。
管事娘子听她说话不好听,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恨得心里已经咬牙切齿,可面上一点儿都不敢露出来。
今儿,古若雅就是最大,只要把她嫁出去,什么事儿都好办。整整林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何必在这时候给太太添堵呢。
她忙弯了弯身子给林氏行了一礼,惊慌失措地赔礼,“夫人,都是老奴不好,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冲撞了您老人家,还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原谅老奴这一遭吧。”
林氏本来心里存着事儿,被人差点儿给撞破,刚才她一直吓得心蹦蹦跳,心里把女儿埋怨了一万遍。好好的脸上怎么非要贴这么难看的东西啊,害得她还得跟着圆谎。
可是这么多人都在面前,她此时更不好实话实说了。正如若雅说的,让太太知道了她们在骗她,还能有她们好果子吃吗?万一太太一发怒,不让女儿嫁了呢?
不过女儿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太太应该管不着才是。
林氏心又放宽了一些,可旋即被脑子里的一个想法给惊得面色苍白,自己女儿这样算不算是欺君啊,万一让皇上知道了,那就不仅仅是婚事不成了,更有可能惹来泼天大祸!
天爷,这事儿还是听女儿的吧。
她双手忙拢在一起,对着那管事娘子笑了笑,不敢看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我哪里是要打她,看她脸上的妆花了,想给她匀一匀。”
若雅心里气不过,抬头怒视着那管事娘子,就要和她理论一番。
她还没嫁出去,她们就这么对待林氏,等她不在身边了,她们还指不定怎么收拾林氏这个胆小懦弱的妇人呢。
林氏早就看出女儿的神态来,一把就按住她,在她耳根悄悄说,“好孩子,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你万万不能生事。好歹嫁过去再说。”
事到如今,若雅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为了林氏,她只能默不作声任人摆布。
全福人已经给她戴上了金灿灿的凤冠,就要拿了大红的盖头往她头上罩去。
此时林氏却慌慌张张地拉着她坐在了床沿上,贴在她身边结结巴巴地给她讲起了洞房之夜的事儿。
林氏满打满算跟着古木时也不过两年的功夫,对这个本就没什么经验,这么多年来又形同枯槁,哪里讲得清楚?
一顿话讲下来,倒把自己给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若雅听得吭吭地笑个不住,却被林氏拍了一下,嗔道,“你好好听着,这女人嫁出去,日后靠得是夫君,自然要处处取悦他。”
若雅很想问一问,这夫君能靠得住吗?
只是她不忍伤了母亲的心,她正满心喜悦,说这个真是有煞风景。林氏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就算这是一场骗局,最起码也能让她高兴一日。
林氏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本春宫画来,塞在若雅的手里。“你自己看吧,待会儿上了花轿可就没工夫了。”
见林氏羞涩,古若雅也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跪下来给林氏磕了一个头,就被林氏一把给扶住了。
女儿虽说是嫁入皇室,从此之后身份地位就尊贵无比,可毕竟母女俩相依为命地住了十几年,这一嫁入皇子府,往后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上一面。
林氏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