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不太平,张玉珊平日就算来公司也总记挂着孩子,都是匆匆忙忙处理完公务往家跑,这日竟高枕无忧坐在办公室里忙到深夜,裴樱自然不能走。二人打电话叫小食堂送了饭菜上来,吃过饭继续埋头苦干,一直加到深夜,将近晚上十二点张玉珊又接了个电话嘱咐裴樱自己打车回去,自己有事先出门,匆匆忙忙车钥匙也没带便走了。
裴樱收拾收拾,刚下楼,张玉珊又打来电话,嘱她带上公司“企业网银”回家。
裴樱翻了半天没从她办公桌里找出来,给张玉珊去了个电话,那人又让她去车里找找看,她依言取了钥匙下去停车场取东西。
晚上十二点多,公司停车场空旷无人,路灯没精打采地,唯有高管区几辆车没走。
裴樱从车里翻出u盾,关上车门,落了锁从车阵中走出来,便瞧见温世安靠在一旁大柱子跟前双手抱臂不怀好意朝她笑,不一会道:“成天叫我对你放尊重一点,你却每天穿得这么紧绷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有尊重过我吗?”
裴樱的衣服大多是捡了张玉珊剩下的,张玉珊比她稍高,骨架却差不多大,原先在狱中就经常换穿衣物。张玉珊爱穿职业装,一件件白衬衣,面料精细,腰身掐得极准,胸口鼓鼓囊囊,只是自从生了孩子便瘦成了一把骨头,衣服撑不起来,给裴樱却是刚刚好。
裴樱四顾,竟不知这人几时来的,她捏着钥匙,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五分钟后,中控室值班同事忽然注意到停车场监控录像有异,却也不敢带人下去,紧急给行政部领导打了电话,不知是不是太晚那头人睡了,无人应接。事情紧急,他只好给张慕梅去了个电话,张慕梅叫他随时关注,她马上想办法。
公司人都知道,温世安虽然顶了个虚衔,手中却掌握大量人脉,朝中又有人,轻易无人敢得罪。可此人在公司名声极差,常收到投诉,各个部门长得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轻小姑娘都接到过这人的骚扰电话,约去看电影吃饭,私下里动手动脚。女同事们对他是倒尽了胃口,背地里给他起名叫“瘟神”。张慕梅想了想,裴樱虽然是张玉珊的人,可王承孚那人的做派却不敢苟同,她最后却还是给苏正则去了个电话。
苏正则挂断后在办公室里巡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什,也懒得再找,进了电梯径直摁了负一层。
出了电梯,已听见些响动,他捏紧拳头。温世安已不在停车场,不知何时将人拖到了柱旁的小仓库里,苏正则绕了一圈,找到仓库,顺手从地下捡了个纸箱和大扳手,便走了过去。
自从苏同海去世,王升孚倒台,温世安凭借其父权势,在天明集团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公然在停车场做出这等龌蹉事,也不避讳。
仓库纸箱堆中,温世安摁着裴樱,已将女人身上衣物撕得稀烂,裴樱从先前的哭喊大骂渐渐变成了小声惨叫哀求。苏正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纸箱往温世安头上一套,咬牙拿着扳手没头没脑雨点一般挥打起来。
温世安被打得跌在地上,毫无反手能力,不多时已没了反抗迹象。裴樱反应过来,苏正则却仍旧红着眼,发狂一般连踢带踹。裴樱怕出事,忙自身后扯住他,苏正则手猛地一挥,裴樱被他挥得跌出去,头撞在一旁墙壁上,再缓缓沿着墙壁瘫在角落。裴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吱声,苏正则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微微镇定了下。
裴樱蹲在地上,双手抱臂,企图遮挡支离破碎的衣物。
苏正则扔下扳手,扯了扯领带,脱下西装,往裴樱后背一扔,铺天盖地落下去罩住她整个身子。
裴樱在西装里瑟瑟发抖。
苏正则冷静了一会,拾起地上扳手朝门外走去,方走了几步,又回头冷声道:“还不起来?”
裴樱这才颤巍巍地站起来,捏着西装裹住自己,跟着苏正则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苏正则没再管裴樱,出了电梯,一转身进了监控室,里头值班同事吓得脸色发白,苏正则问他:“录像在哪?”
那人起身关闭监控,从电脑里调出视频记录,苏正则将那带子改了个名,删除清理完毕。刚起身,想起什么来,干脆又清除了好几个监控视频。
临走丢下一句:“给他打120。”
同事点头。
苏正则走到门口,手扶在门把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知道怎么说吧?”
那人道:“知道,监控器坏了。”
苏正则点头。
裴樱惊慌回到楼上,幸好夜深无人,她匆匆进了办公室,脱下西装检查,身上衣物多处撕裂,怎样也拼不齐整。她这么乱了一阵子这时办公室门口忽然晃过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瞬即逝,却是苏正则上楼来,裴樱怔怔瞧着那件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心情极为复杂。
办公室里没有备用衣裤,若是穿了那件西装回去,被张玉珊瞧见了,保不齐又要问东问西,那双火眼金睛或许不用问也能认出衣服主人。她心里乱极了,不得已,却还是裹了那件西装回家。
打了个车,回到别墅,掏出钥匙开了门蹑手蹑脚上楼,幸好张玉珊在书房,她回了房间,脱下西装藏进衣柜,又脱了身上被扯烂的衣服。这时,张玉珊忽然火烧眉毛门也不敲推门进来:“怎么回家也不来找我,‘网银’带了吗?”
裴樱慌忙抱住胳膊,挡住胸前风情。
张玉珊狐疑地望着她,忽而瞧见她额头伤痕:“你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