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说看你为什么不肯住?”
裴樱明知说出来又要被张玉珊打趣,虽难以启齿,考虑一下,到底实话实说: “程远是我高中同学。”
张玉珊:“既然是同学,那更好,下班了还可以一起叙叙旧情。不过,我倒没看出来,你竟还有这么出色的高中同学,看来我这也算歪打正着。”
裴樱:“我是说真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太尴尬了。”
“有什么尴尬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孤男寡女又怎么了,人外头还流行男女合租呢。你心里没有歪心思,怎么就不能住在一起,还是你怕人家对你起歪心思?”
裴樱被张玉珊堵得又气又急,那边厢程远偏过头来瞧她一眼:“忙着跟谁发短信呢?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住?”
裴樱被人一语道破,窘迫道:“没有。”收起手机不好再发短信。
不多时到了住的地方,房子在北三环附近,小区安静,房子簇新,两室一厅,房间据说被小秘书布置过,温馨舒适,却有些过于幼稚,窗帘床品都是甜美活泼的碎花荷叶边。
程远让她先休息一阵,晚上再过来接她出去“接风洗尘”,顺便介绍北京这边项目组的同事们。
程远前脚方走,裴樱便给张玉珊打电话,张玉珊有备无患,抢先道:“不管怎样,先住一阵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温世安,你一个人住哪我都不安心。”
提到温世安,裴樱无可奈何,张玉珊打蛇随棍上,马上又打听起“高中同学”的典故来,裴樱不愿多说,找借口挂了电话,幸好张玉珊那头也忙,未就此事过多纠缠。
稍事歇息,下午五点多程远又回来了,接她去了饭店,到的时候包厢里早就已经坐了好些男男女女,程远一一介绍开去。饭前稍加寒暄,待菜一上,程远便端着酒过来敬:“裴助理,您是分公司跟总部的纽带桥梁,上通下达都靠您费心,分公司这边的事情就拜托多多关照。”
这样客气,裴樱受宠若惊。
在座程远级别最高,有他做榜样,剩下的年轻男女一个一个也跟着上来敬酒。说话客气斯文,却绵里藏针,裴樱面皮薄,不懂耍滑,一顿饭下来,竟已被敬得头发晕。胃里不舒服,趁着买单开票找了个机会去洗手间,怕人看见,特意下了层楼才进的洗手间,不好意思在洗手盆里吐,蹲在厕所想吐又吐不出来,兀自难受。
不多时外头又进来几个女人,洗了手正照镜子,整理仪容。
其中一人道:“妈的,我真替你不值,先前那个助理撂挑子,多少活都是你帮着干的,现在项目收尾,却空降个女人过来白捡便宜。”
“人家是‘皇亲国戚’,‘钦差大臣’,没看见程总都要卖她几分面子,机场亲自接机,还让她登堂入室?”
“真恶心,有后台了不起,算了不说这些。我听说总部最近又出事了,‘瘟神’在停车场半夜叫人给打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不清楚。”
“打人的那位来头肯定不小,不然监控视频不会凭空消失,还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
“公共场合,别乱说话……”
“这有什么,这里就算有外人也不认识我们,未必那女人在楼上也能听见我们说话?怕什么?”
一时无人接话。
那女人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温苏二人先前就有积怨。那两人是高中校友,还抢过女朋友,苏总气不过被温总撬了女友就把人车给点了。温又找人在夜总会把他药翻了,差点让同性恋占了便宜。后来虽然被孙总救走了,但是苏总的好兄弟被同性恋那啥了,苏带人去报仇,却让温捅了刀子,差点一命呜呼。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竟然又被王总请来担任公司独立董事,不但每天要面对不说,听说姓温的经常借故帮着王总对付苏总,我觉得,苏总只怕早就想收拾人了。”
“这事以后别出去胡说八道,你们这帮应届毕业生,正事不上心,瞎好奇,得了点八卦就人来疯。走了走了,别照镜子了,别让领导久等。”
等那两人走后,裴樱歇了会,用清水漱了口,往楼上去。
大家都喝了酒,程远车也不开,携裴樱打车返家,众人鸟兽散去。
一回到家,程远进了房间,便紧闭房门。程远住的是主卧,带独立卫浴,裴樱住的客卧洗手间却是公用,她取了衣物出来洗漱,完毕后回房,一直都未见程远再出房门一步。
第二天早晨上班,程远在客厅碰见她,跟她说自己先去楼下等,一会开车一起去公司。
裴樱整装完毕,一边下楼一边犹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还罢了,又在一处上班,每天还坐他的车,这以后真不知该多尴尬。不觉已走到程远车边,她犹豫了一下该不该坐副驾驶,若不坐前面,岂不是堂而皇之把人当司机了,若是坐进去又……她想着却还是开了前门。
副驾驶座上却放着一只电脑包,她愣了一下,程远仿若才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我每天一个人都习惯了……”说着要去把包拎到后座。
裴樱忙道:“没关系,我坐后面好了。”马上打开后座将电脑包扔进去,矮身坐了进去。
此后几天虽然依旧坐程远车上下班,但除了早餐,二人都在公司解决剩余两顿,晚上下了班,程远若无应酬也是关在房内绝不出门半步,虽然偶尔撞见还会有些尴尬,却比初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