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樱泪流满面,想要阻止,怎奈张玉珊力气奇大无比。警察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架起她,张玉珊满头乱发,形若癫狂,一脸血泪。她挣扎了几下,忽然又晕厥过去,王承孚接住她,有人立刻拨打120.
裴樱抹了一把泪水,咬牙决然扯开王承孚,将张玉珊牢牢抱在怀里。
等张玉珊再次醒来,已近中午,她额头包着纱布,头昏脑涨转过来,裴樱双目通红在床边瞧着她。
张玉珊扯掉输液管,推被下床,裴樱担忧道:“你要去哪?”
张玉珊嘴唇哆嗦:“我……我要去领骨灰,我不能让家乐孤零零地待在殡仪馆。”
裴樱拦住她:“小虎已经领回家了。”
“那我回家去,我要陪着他。”
张玉珊推门,王承孚自廊椅上起身,期期艾艾:“玉……玉珊。”
张玉珊视若无睹往电梯去,裴樱匆匆收拾忙跟上来,王承孚终究在走廊里止了步。
一个小时后,张玉珊别墅的阳台上摆着一尊簇新的骨灰盒,张玉珊进进出出,上上下下,不多时搜刮了一堆零碎放在骨灰盒旁边。
,一个瘪气的游泳圈,一个空空的兔笼,一套水彩笔,这是平时王家乐最珍视的宝贝。张玉珊正欲将这里塞,却忽然摸到里头一张纸,她扯出来一看,是一张水彩画。上头歪歪扭扭三个人影,一个妈妈,一个儿童,最后一个身材高大,剪着短短的板寸,一看就是罗小虎,王家乐在一旁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妈妈家乐。王家乐三岁多,从未上过学前班,裴樱罗小虎闲暇时教过他习字,保姆也开着儿童教育节目给他看,先前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一直学不会,没想到这爸爸妈妈几个字却记住了。
张玉珊抱着那张画,蜷缩在地上,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王家乐的肇事案亟待解决,张玉珊又丢下整个公司,程远见裴樱忙的焦头烂额,这才与母亲商议推迟婚礼。
偏偏临近年底,审计署又开始催促公司进行年度内审,近年审计署和证监会对天明集团盯得牢。张玉珊拥有高级注册会计师资格证,在外头也挂靠过会计事务所。虽然她不是公司聘请的审计会计师,却因对此工作熟稔,又与事务所审计署多人相熟,对外一直由她出面打交道。
可张玉珊抱着家乐的骨,蜷在阳台地板上,不吃不喝不动,已经两天了,谁都劝不住。
王承孚跪在她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劝慰道:“玉珊,你的签证下来了。”
张玉珊纹丝未动。
王承孚又道:“玉珊,审计又来查我的帐了,那几个人跟你熟,没有你,他们都搞不定,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承孚忙着处理王家乐的事,张玉撒一蹶不振,温世安不见踪影。临近年底,财务都在忙着准备年度财报相关工作,其中审计稽查过来公司内审查账时却无人配合。
公司有谣言传出,分管财务的那个副手带着一帮手下人闹政变,扬言领导不在,无人做主,所以财务工作暂停。几个股东在董事会朝苏正则发难,要求撤换张玉珊。苏正则忙其他几个省市合作的事出了几天差,又操心张玉珊裴樱,虽强行让他压下来,却仍旧焦头烂额。
这日审计领导生日,众公司股东高层都纷纷去电邀约,要为领导过生。那人推脱不过,但近日上头监管严格,知道这帮人打的什么主意,干脆将一众人都约在了一起。到了现场,都是一帮老熟人,大家略有些尴尬。那审计浑然不觉,起话头聊了阵,忽提及最近被媒体评价颇高的新法案《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表扬此法规完善了退市制度。说着说着不知怎地说起天明集团审计工作,审计稽查员到了天明竟然无人接待。天明股东何董听出意味来,忙给张玉珊打电话,当着审计一通问责,最后道:“让她来给领导解释清楚,今天要是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出事后,张玉珊手机一直在裴樱身上,工作裴樱能接手的全接了,不懂的地方都直接找苏正则和程远协助。张玉珊在公司是众矢之的,为人又心高气傲,手头上财产明明已足够她母子衣食无忧,她却依旧在公司那么拼命,越被人轻视越想证明自己。最近两年她一直打定主意要出国,在公司也不如原先委曲求全,得罪了不少人,此时痛失幼子,公司却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裴樱立刻答应何董,收拾收拾也不加班,回家换了上回见程远母亲那套裙子,踩了双高跟鞋,走之前还用张玉珊的化妆品简单修饰了一番,便替张玉珊赴宴。
裴樱按照地址打车过去,大堂热烘烘的,一进门就开始发汗,及至上得楼去,进了包厢就有服务员上前替她接过手包脱下外套。空调温度太高,裴樱也没在意,等服务员送她入座,在座男士都往她看过来,才发现自己连衣裙虽领口捂得严实,一双藕臂却暴露在外,有点窘迫。桌前已有人满面春风招呼她在大领导身旁入座,裴樱扫一眼现场,见温世安也在座,到底不动声色坐下来。
温世安好整以暇瞧了她几眼。
没过多久,苏正则手机接到一张照片,正是当日深夜停车场,裴樱披着苏正则西装一前一后同他从小仓库中走出来的照片。
苏正则没有回复。
温世安笑了笑,过了一会,又发了一张照片过去,内容是裴樱正端着酒杯光着手臂勾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喝交杯。
苏正则仔细辨认,他是城中各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