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效仿啊。”冯正霖愤愤不平地想,“乔光荣此人,自己就是一个农家子弟,年轻时利用在伍成铸身边工作的机会,不光彩地拐走了无知少女伍冬妮,陷伍成铸于不义。最后伍成铸一怒之下,将乔光荣逐出伍家。大概就是这种经历。使得乔光荣对伍家、冯家这样真正的红色家族有一种阴暗和仇视心理?”
当然,这只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从来没跟人说,连最亲近的三叔都没说,他怕长辈们知道了,会阻止他来赣源省。
他来赣源省。当然不会是为了章效芝,章效芝是不错,对他死心塌地。但也仅此而已,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召之即来又安全可靠的女人而已。
他来赣源省,按长辈的设计,就是过度,二年之后上到省长助理,然后再寻找新的发展空间,赣源只是“一站”而已。如果不是宋副书记主动上门,长辈们原本是不会让他来赣源的。无论冯正霖自己如何想来赣源,都是不会同意的。
他到赣源来,还真有做出个样子给乔树军看看的意思。
冯正霖听到章效芝对胡晨阳的评价,并不意外,这只是证实了冯家人对胡晨阳的判断:那个胡晨阳应该是比较优秀的,不然,就算乔光荣、乔树军同意,伍冬妮也会极力阻挠的,可是,听三叔说,伍冬妮对这个女婿挺满意的,那就真是还可以了。
在京城,冯正霖也见过胡晨阳二次,握过手,觉得他的手很有力,也很热(是那种“热”的感觉);有过简短交流,此人话不多,很沉稳,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是在官场上历练过的。
冯正霖长期在金融系统工作,但也曾经下到地方挂职,金融系统和地方官员都见过不少,二者是有差别的,金融系统的官员,专业性强,对经济问题把握得准,工作重点和重心都在本系统,特别强调执行力,习惯于垂直指挥,对下级依赖度小;地方干部则要复杂得多,工作内容庞杂,多头负责,疲于应酬,容易迷失,但也真能锻炼人,能在地方上脱脱颖而出的人,都是人尖子。
胡晨阳是不是“人尖子”呢?应该是。至于此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以后要多了解一下。
现在,听了章效芝对胡晨阳的评价,冯正霖感兴趣的是:胡晨阳居然会在新峡搞起了“诚信新峡”建设,这个确实有新意,尤其是在赣源省这种经济不算发达的地方,政府官员能有这样的思维,并且付诸实施,抓出成效,确实不错。
冯正霖到洪都市工作后,也是作了一些调研的,不止一次听到过:大家普遍反映洪都市的发展环境不是太好,很多生意人不讲诚信,洪都人流行一个说法:“骗到一个算一个,没骗到再来过。”
这个很要命!没骗到还要“再来过”,当天下人都是大傻子了?
所以,听到章效芝说胡晨阳居然在新峡搞起了诚信建设,这让冯正霖眼前一亮,觉得胡晨阳还真有高明之外。
问题是:这是他自己具有超前思维,还是他身后有高人?如果他身后有高人,那这个高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冯正霖道:“效芝,那个新峡县搞的‘诚信新峡’,确实有创新价值,我不理解,他们庐阳市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在全市也推广这一做法?”
“哎,”章效芝道,“是啊,如果在全市推广,影响会更大。”
“我想在洪都市推广。”
“啊?”章效芝明白了,“好啊,正霖,还是你有魄力!”
“效芝,你最好是去一下新峡县,见见这个胡晨阳,就算是替我学习取经吧,我不方便去。”
“好,我去。”
“恩,就当是你们省行去考察。”
“明白。”
“有书面的东西,拿过来。”
“知道啦。”章效芝道,“地方政府,对我们金融系统还是很客气的。再说,这个胡晨阳以前我们就认识,他还想过要在我们省农发行贷款呢。”
“贷款?他想干什么?”
“他们在修一座赣江大桥,资金有些缺口。”
“你答应了?”
“没有。我们是农发行,以农业项目为主,不大可能支持修桥的,即使想支持,也要请示总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暂时没有考虑。”
“恩,以后也不必考虑。”
“知道了。”
“总行、省行的资金,今后主要侧重于洪都市的项目了。”
“那当然。”
冯正霖亲吻了一下章效芝:“来到赣源,有你陪伴,真好!”
听了这话,章效芝激动得不行,紧紧抱住冯正霖:“正霖,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