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韩栋扶着司徒彦,估计他早就一头倒在地上。据韩栋模模糊糊的说明,大家才知道司徒彦已经三天三夜没睡。
看着司徒彦抱在怀里的笔记本,林遥纳闷地问:“你干什么了?上回见你还活蹦乱跳的。”
司徒彦摆摆手,已无力说话。韩栋立刻拿出小瓶营养剂给他喝下,顺便回答林遥的问题,“案子的事我们插不上手,所以,司徒老师整理了所有自杀者的情况,这几天做了一个统计对比表。”
司徒彦喝完了营养剂趴在桌子上颤巍巍举手,“韩栋,你说吧。”
韩栋担心地看了一眼司徒彦,“你……要不要打一针?”
司徒彦默默伸出手臂,示意韩栋——打啊。不打针我会死啊!
司徒看着觉得有趣,问韩栋,这是什么针?韩栋想了想,“合法的不会伤害人体的精神剂?他们画像协会的研究成果。”说着,很熟练地给司徒彦挽袖子,消毒打针。
即便打了针,司徒彦也还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做缓冲。他照旧趴在桌子上,揉着自己胀痛的脑袋。而他身边的韩栋,代替他,向在场的人说明,何为统计对比。
韩栋说:“第一起自杀案是在本市,第二天在f市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你们仔细看两名死者的职业。”
很快,邮件发送到每个人的笔记本里。司徒和林遥用一个,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可见在韩栋说的两起案件下面有标注,清清楚楚记录着两个城市两名死者的职业:金融集团副总裁、基金管理人。
韩栋接着说:“不到一周,本市以及f市的一些企业相继发生戏剧性的变化。f市一家默默无名的小型企业在资金上受到大力扶持,开疆扩土。到现在,这家企业几乎成为商业神话。但同时,两家大型企业因为缺少资金,几项工程不得不下马。到今天,一家宣布破产,一家苦苦支撑。”
紧跟着,韩栋让他们注意本地第三起自杀案的死者,一个很普通的电子产业员工。本身职业着实让司徒彦煞费苦心,研究无果后,他调查了死者的兼职情况。
“这个女孩每周上三天班,月薪只有三千。”韩栋说,“剩余的时间,包括周末,都在一家国际幼儿教育机构打工,做学前教育。时间已经很长,差不多有四年了。她自杀一个月后,周边几个城市陆续崛起至少二十家学前教育结构,他们的教案、理念、甚至是课程跟国际幼儿机构有一半相似。我说明白点,这名死者利用四年的时间,盗取了国际机构的商业机密。”
韩栋把不算厚的一本学前教育宣传册拿出来,“这就是新起来的那二十多家的宣传手册。司徒老师研究过,启蒙教育这块儿是很正常,并且非常有效。但是后面就没这么简单了。他们分三个档。第一档,零到两岁;第二档,三到六岁;第三档,七到九岁。第一档毫无问题。不,应该说单独分析哪一档都没问题,如果你把三档教育连贯读完。哼哼,十年八年后,这些孩子都会成长为高智商的极端人物。”
听到这里,众人都冒了一身的冷汗。
林岳山想的太远。居然把主意打在了孩子身上,而且采取了这样一个巧妙的,堂而皇之的办法!试想一下,一个幼教机构可招收两百个孩子,二十多个幼教机构就是四千多个孩子!若干年后,这四千个孩子在林岳山系统的影响下成长、步入社会,深入各个行业领域,会是怎样的结果?别说是林遥和司徒感到深深恐惧,就连唐老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亮深知。这种统计表在特案组里只有杨磊能做,但是杨磊出了事,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其实,廖江雨也能做,只是他为了修补特案组被林岳山黑了计算机漏洞,几乎忙到灵魂脱壳。哪来的时间做统计表?况且,杨磊也好,廖江雨也罢,都不能分析出教育机构的问题。这活儿,还真是非司徒彦莫属。
霍亮看看司徒彦,问道:“你这几天不吃不喝的就是在研究这些?”
韩栋阴沉着脸,嘀咕:“他铁打的,死不了。”
司徒彦温和地笑了笑,居然摸了一把韩栋的脸,“我很好,不用担心。”
这会儿,谁还有心情注意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林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余惊,问道:“这家国际幼儿教育机构没有起诉吗?这是剽窃吧。”
“关键就在这里。”司徒彦终于来了精神,坐起身来,让大家看第四名意外死亡的死者,一位因绑架勒索死亡的国际友人。
司徒彦说:“这个人是国际幼教机构亚洲区的ceo。是她起诉了那二十几家学前教育的总部,但是还没开庭,这个人被绑架,付了赎金人却没回来。至今,绑架犯也没抓到。她死后,国际幼教的总部立刻安排了新的ceo上任。是新加坡那边调来的一个儿童心理学博士。这位博士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撤诉。”
不单单如此。所有自杀、意外死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而且,他们的死亡都带动某个或多个行业的波动。
听到这里,司徒不得不点根烟让自己平复下来。他沉声道:“所以说:林岳山不是无目的杀人,他每逼死一个人都是为了下一步,或者是下下步做铺垫。那么,韩珊莉以及童淼淼的死就显得很唐突。两个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们的死也没有带来什么行业的变化。林岳山为什么要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