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毅微微颔道:“姑娘真是兰心惠质,赵老弟能娶到你,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语气十分真挚,一听就是真心话。
傅庭筠赧然地向陌毅道了谢。
陌毅起身告辞。
他们说话期间进来奉茶的郑三娘听到只言片语,有些忿忿不平:“您怎么不把实情告诉陌将军?您的心也太慈了些。像她那样的人,您顾念着她,她未必顾念着您……”
“你急什么?”傅庭筠不慌不忙地打断了郑三娘的话,“陌将军这个人,虽然情子有些急燥,可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不过是骤然听到鲁姨娘的传言,震惊之余有些失了方寸罢了。一旦等他清醒过来,他自会仔细思量。我们家怎么会突然进了贼人?左边是他们家,右边是戚太太家,戚太太家离巷子口更近,那贼人为何偏偏躲到他们家去?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半夜,大家都被惊动了,那贼人为何能在他们家一躲几个时辰都无人发现?”她说着,朝着郑三娘笑着眨了眨眼睛:“我们和鲁姨娘隔壁着住着,陌将军到我们家来的事,她肯定会知道的吧?你说,要是陌将军查出她与我们家进贼的事有牵连,鲁姨娘会如何?”
郑三娘还是不明白:“那鲁姨娘还不把你给恨死了!”
到底是老实人!
傅庭筠在心里叹气,不知道这些也好。
“我们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吧?”傅庭筠索性不和她说这些事了,“说不定王家的两位小姐会到家里来做客!”
郑三娘见傅庭筠不说,亦不敢多问,高声应“是”,先把院子里打扫了一遍,第二天,向戚太太借了把稻壳,用碱水泡了,把厨房里的铁锅、锡壶拿出来清洗,第三天,把傅庭筠屋里擦了个遍,落地柱都没有放过。
有人“嘭嘭”地拍着大门,一边拍,一边哭道:“傅氏,你为何要冤枉我?”
是鲁氏的声音!
郑三娘在心里打了个哆嗦,不敢开门,正要去喊郑三,郑三和阿森已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正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外门突然传来陌毅沉闷又带着几分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你给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人家傅姑娘什么也没有说,还劝我不要捕风捉影……可见你这人实在是心胸狭窄,没有半点容人之心!”
门外的鲁氏好像被陌毅的这句话给镇住了,半晌没有出声,等再听到她的声音时,已经隔得远远的,几不可闻:“我,我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心……将军怎能这样冤枉我,分明是那个傅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郑三娘不由舒了口气,郑三也笑着对脸绷得紧紧的阿森道:“回去,回去,恶人自有恶人磨。”一抬头,看见傅庭筠正站在东厢房的屋檐下,朝着他们微笑。
阿森高兴地跑了过去。
傅庭筠揽了他的肩膀,脸的上笑容却渐渐敛去:“你们准备准备,六月十日我要去大佛寺做场法事,然后行除服礼。”
欢迎的气氛一扫而空。
郑三肃然地朝着傅庭筠躬身行礼:“是!”
到了掌灯时分,陌毅来向傅庭筠辞行:“……明天一早就走,过几天,鲁家的人会派了人来照顾鲁氏的,不知道傅姑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带的?”
傅庭筠大吃一惊,错愕地望着陌毅。
他不带鲁氏回鹿邑了吗?
陌毅脸上,隐隐透着几分落寞!
傅庭筠欲言又止。
这样也好,以鲁氏的性情,就是进了陌家,只怕也不会安生。长痛不如短痛。
她不由苦笑。
他哪里是来向她辞行,会明是给来她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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