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子尽量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我爸是个工头。”
周建承悟了。
庄陶那边私下参与了一个工程,接触工头的孩子自然比较容易,这比他去挨个学校里踅摸人要靠谱的多。
周老板看着“伤亡惨重”的大檐帽们:“其实我知道,你们也只是迫不得已,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今天这么打起来,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领头的大檐帽哼了两声,表示知道了。
其中一个不忿的嚷嚷起来:“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这是袭警!”
周老板冷笑:“我只看见你们按着他们打,可没看见什么袭警。”
那人还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拽住了,于是只好忍气吞声的低下头。
周老板看着他们都识时务了,也没有逼迫:“这事是怎么回事,庄陶怎么说的,让你们怎么做的,麻烦都跟我说一声儿。既然事儿都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可能善了。你们说的越详细,才能摘的越干净。”
几句话,明摆着让他们卖主儿了。
看对面没人说话,周老板也不搭理,扭过头看着裴晏,想要讨好,结果裴晏正抬手顺着自己被撕烂的衣服,右手手背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伤了?”他问,伸爪就把裴晏的手拽了过来。
这是一道划伤,估计混战的时候不知道磕到哪里了。伤口不打,但是深,一个劲儿的冒血。
“没事,小伤。”裴晏被一个老爷们抓着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他试图把爪子缩回来,但是却被抓的紧紧的:“我去洗一下,两天就好了。”
周老板舍不得放手,这是自己第一次抓住喜欢人的手,总感觉心跳的厉害:“哦……对,洗洗别感染,记得上药。”
裴晏点头,披着衣服上了楼。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半夜,墩墩儿和狗蛋儿早就熬不住一起睡了。
把大檐帽们都放走了,周老板开始总结性陈辞:“这件事,是我的错。小姬是我朋友,他没做好的地方,我只能帮忙弄好,也希望裴晏你别就因为这件事,跟我生疏了。”
“怎么会。”裴晏的手上缠了纱布,指头夹了烟,坐在周老板身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李飞一直沉默着,听到周建承这么说才搭话:“错也是姓庄的错了,周老板肯给我帮忙,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虽然这件事是姬晓晨闹出来的,但是和姬晓晨“一伙儿”的周建承也躲不开责任。李飞这句话却把所有错都推到庄陶身上,也是卖足了面子给周建承。
周老板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孩子先放你这里,我先回去。”他转眼又看裴晏:“狗蛋儿就拜托你了。”
“哪儿的话,狗蛋儿挺乖巧的,这次也多亏了他。”裴晏把烟按熄了,眼睛仍旧看着别出,没看周老板:“其实您这么有钱,找个保姆什么的接送不是比放在我这里强多了吗?我这里,乱哄哄的,人也杂。”
这是要把人往外推呢。他也想清楚了,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招惹了这尊大神,他也就不会来自己这里,更不会撞见李飞,然后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儿。虽然麻烦是解决了,但是谁知道以后会牵连出什么来。毕竟自己只是个老实做生意的,和混黑的在一起,早晚还得有麻烦。自己如果不带孩子,那一切都好说,现在身边有个墩墩儿,万一出事儿把墩墩儿伤了,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周老板眉头瞬间就拧紧了:“这不是好好的么?”
裴晏叹了口气,侧过身子面对周老板:“我们虽然开了个店,但是毕竟只是普通人家,您家大业大的,不至于和我们……”
“这不是理由。”周老板不爽了:“你在怕什么?”
裴晏咽了口唾沫,把周老板从头看到尾,终于鼓起勇气:“您是江湖上混的,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我不一样,我就墩墩儿一个儿子……”
周老板愣了,琢磨了半天哭笑不得:“我不是混黑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是做生意的,大公司老板。”裴晏装模作样的点头。
周老板深吸一口气:“我真不是混黑的,我家三代都是军人,只不过我没去当兵罢了。”
三代军人,养出您这么一个专业土匪?裴晏笑容发干:“是,是啊……”
周老板觉得这话也没法说了:“不信你问狗蛋儿,小孩子总不会骗人的”他再次看看表:“天太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说完不等裴晏有反应,直接站起来就走。
如果不走,他得气死。
明明打架的时候跟小豹子一样,现在却一脸唯唯诺诺的,生怕自己找小弟来砸店是怎样?
再说,他又没小弟!!!
送走了大神,裴晏对着王栋唉声叹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这是图什么?”
李飞抬眼看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不是图财,就是图人呗。”
裴晏蓦然瞪大双眼:“你是说,是说他看上你了??”他想起来了,李飞是喜欢男人的,周老板一趟趟往这里跑,如果是图人的话,也就只能是李飞了。
李飞表情瞬间扭曲:“别闹了,这里就我一个男的?”
裴晏眼睛更大了,他直勾勾的瞅着王栋,失声叫了出来:“难道是你???”
“你找揍啊?”王栋怒了:“老子能看上他??长那德行我除非疯了!!”他突然搂住李飞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你快别瞎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