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周老板叫了起来,因为房间比较热,出了一身的汗,脸蛋红彤彤的,头发都黏在脑门上,看上去慵懒又狼狈。
“去洗个澡,我拿干净衣服给你穿。”周老板亲了亲媳妇儿的手指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
由于中午的醉酒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裴晏迷迷瞪瞪的爬起来,赖在周老板身上哼唧:“不舒服,我想回家么。”
“好,吃完饭就回家。”周老板扶着他的腰往浴室里带。
“刚吃完怎么又吃啊……”裴晏气哼哼的,伸手照着周老板的脖子就来了一巴掌:“烦死了。”
“好好,烦,洗个澡就不烦了。”第一次看见媳妇醉醺醺哼唧唧闹小性子的样子,周老板爱的不行。如果不是楼里一大家子人等着,他恨不得立马就把媳妇儿扑倒,就地正法。
温暖的水流浇在身上,裴晏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用力搓了搓脸,扫了眼整齐的浴室,再看看放在手边的那些洗漱用品。
妈蛋的都是英文,哪个是洗脸的哪个是洗澡的啊!
裴老板生气,想喊人进来,又觉得自己露怯,于是在里面翻翻找找,在角落找到一块香皂,心里松了口气。
裴晏裹着浴巾,浑身散发着香皂的柠檬香气,打开浴室门探出头来:“大黑,我的衣服。”自从耗子来了跟他叫过大黑哥以后,这俩字就变成了周老板的名字了。
周老板挑了一件格子套头衫,一条松紧带的休闲裤,还有干净的小内内递了进去。还没等他把被热水蒸腾到粉嫩的媳妇儿看光光,门就拍上了。
周老板的衣服比裴晏大了一圈,卷起来的袖筒和裤腿显得裴晏娇小了不少,加上湿漉漉贴着脑门的头发,整个人就好像刚出学校的新鲜人一样,白净,诱人。
周老板用力咽了口口水,他刚才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水声都听得心猿意马,现在看见喷香的媳妇儿,立马就忍不住了。
裴晏还没等抱怨衣服太肥,就被拽进一副宽厚的胸膛里,堵住了嘴巴……
等他们再下了楼,已经又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大厅里不管男女都挽起了袖子开始包饺子,这次人多,光饺子馅就准备了七八种。所有的茶几都被征用,没有擀面杖的就去洗了个啤酒瓶子,照样擀出圆圆的饺子皮来。
“哟,小嫂子!”周蔷抬眼看见裴晏,连忙站起来招呼:“坐我这里坐我这里!”
裴晏被叫的无比别扭,又不好抚人面子,只能低眉顺眼的坐下,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摊着好几个被挤破了肚皮的漏饺子。
“嘿嘿……”周蔷不好意思的蹭了蹭手上的面粉:“我手劲儿太大了,饺子皮软塌塌的,不好弄嘛~”
“饺子都不会包,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擀皮的周建涛是周蔷的亲哥哥,他挥了挥手里的擀面杖:“滚吧,去照顾小崽子们吧,你这个男人婆。”
周蔷皱了皱小鼻子,嘻嘻哈哈的跑掉了。
裴晏会包饺子,一个个圆鼓鼓的挺着大肚子,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和旁边那些歪七扭八的饺子比起来简直就是饺子中的天仙!
周老板一边儿揉面一边儿夸自己媳妇儿:“我家燕子什么都会做,特别能干,我告诉你们啊,他包的饺子你们可谁都别动,自己吃自己包的。这几个漏了的单独给周蔷煮,让她自己喝面片汤去。”
“还等她喝面片汤?那死丫头片子能干么。”周建涛擀了半天的皮儿,活动活动肩膀子:“承承还是你来吧。”
“承承……”裴晏笑眯了眼睛,他早就听到别人这么叫周老板了,可是这个小名和本人是在是太违和。五大三粗的一个壮汉叫承承,不要太搞笑。
周老板拍掉手上的面粉:“好的,涛涛。”
“你们无聊不无聊啊,那肉麻当有趣。”周建伟白净的脸上各种不屑,他扭头看着邢钢:“是吧弟妹,他们太无聊了。”
“还好,伟伟,你的饺子又捏破了。”邢钢面不改色,包饺子跟绣花一样,一个摺一个摺的捏,别人三个都包好了,他那一个的褶子都没捏玩。
“弟妹,等你包完,人都饿死了,面片汤都喝不上。”周建伟蹭掉手指头上沾的菜馅,叹了口气:“老祖宗总发明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稍微一使劲就烂了,拿在手里跟捧着炸药一样,真闹心啊。”
邢钢把捏完褶子的饺子放在盖帘上,歪着头欣赏了半天:“还好吧,跟智商有关,我承认,在包饺子的智商上面,我不如小燕子。”
裴晏听到班长夸自己,笑的眉眼儿都弯了。
周老板又开始吃醋,手下一使劲,擀坏了一个饺子皮。
大年三十晚上的这一顿才算是正式的团圆年饭,有的地方流行从十点多才开始吃,一直要吃到过了凌晨,讲究的是年年有余,不过周家老的老小的小,不可能一大家子挨饿,七点的时候就准时都上了餐桌。
外面开始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最近市里禁鞭禁的厉害,但是不妨碍这些住在大院儿里的人。周大伯翻出一箱大地红,招呼几个儿子侄子们出去放鞭。
饭前一挂鞭,凌晨一挂鞭成了习俗,似乎每家都会这样做,而且光听鞭响就知道谁家人都到齐了开吃了,是个非常热闹吉利的兆头。
三千响的大地红挂在外面的树杈上,周建东点燃一支烟,裹着厚围巾就跑了出去,冻的哆里哆嗦的把鞭炮点燃,猴一样的窜了回来。
小孩子们看着外面噼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