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许家,白宁下了马车,她的脑袋记忆里是来过这里的,那时候这个身子的主人生了病,家里没钱,而自己又浑身烧的滚烫,许氏没办法这才抱了自己回来借点钱却买药。
白宁看着许家门前的竹篱笆,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记忆里只有外公冷漠的嘴脸和几个舅妈的恶意侮辱,不仅没有钱,而且被一顿羞辱,许氏差点都想死了,最后,是二舅母偷偷的塞给了许氏一块碎银子,然后才有钱看病,这具身子才活了下来。
如今物是人非,白宁却仍然能回忆起那种绝望的无助感,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想着会有人拉自己一把就好了,可是偏偏最后获得的,都是失望。
花金凤扛着锄头和丈夫许恒立从地里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两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花金凤一脸的疑惑,“这是啥人来咱家了啊?”
许恒立也是摇头,等两人走上前了,这才看见站在前头的白宁,许恒立一惊,“宁……宁丫头……”
白宁浅笑,“大舅舅,大舅母。”
花金凤心里最开始的是惊讶,过后便是得意,她说什么来着,这白宁离开了白家,肯定没了依靠,有钱又怎么样,没家族势力依靠不还是白搭,这不就来找自己登门谢罪了吗。
许恒立也知道自己媳妇儿子和白宁之间的事儿,所以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脸色,白宁看着两人,道:“我今儿个来,是要接外婆回去,给她老人家颐养天年的,还烦请大舅舅大舅母进去跟外公说一声。”
颐养天年?接罗氏?许恒立和花金凤愣住。
门外的声响惊动了在院子里喂猪的二媳妇刘兰,走出门来见了白宁,刘兰喜得不行,“宁丫头来了……快进来……”
白宁笑了笑,“二舅母,这几年还好吗?”
刘兰笑着,拍着白宁的手感叹,“也就这个样儿,倒是你,二舅母好多年没见你了,长成大姑娘了,瞧瞧这模样,真好……”
说着,刘兰的眼里都有了泪水。
她是个心善的,对许氏一直很好,所以对白宁也一直可怜着。
花金凤站在一边看着,撇嘴冷哼,“真会拍马屁!”
这一阵说话声,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罗氏听了声响,使劲的想要瞪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惜了却仍旧是有点模糊,白宁心里一阵泛酸,急忙上前几步握住罗氏的手,“外婆,我是宁儿,我来接你回去了外婆。”
罗氏听着白宁清晰的声音,激动地流了泪,“宁丫头,宁丫头……”
两人站在一起,可是让身后的众人气得不行,许继国磕着手里的烟袋,怒声道:“不孝的赔钱货,咋了,我听说你有了两个臭钱就嘚瑟的不行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你还有外公外婆还要孝顺呐!”
白宁看着说话的许继国,浅笑,“外婆眼睛不好,我想接外婆去我家住着,我给外婆养老。”
几人一听,都是神色大惊,三媳妇苗瑛姑躲在最后面,看着白宁一身的豆绿色夹袄天青色披风,头上米粒大小的珍珠,心里嫉妒的直冒酸水,一旁的许恒泰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悄声道:“去找玉清丫头。”
苗瑛姑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就悄悄的离开了。
“胡说八道!”许继国皱着眉,“罗氏是许家的人,也有儿子,怎么轮到你一个外姓的人来说三道四,养老可以,把银子拿来,这人,是绝对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花金凤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宁丫头你可不知道,娘也算是个劳动力呢,你要是把娘接走了,可得给俺们钱,这一年也不用多,就给十两银子就行,算算娘还能活几年,你就给多少。”
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白宁表示都快要惊呆了,还没等她说话,身后的李德就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你让乡亲们看看,这老太太在你们家累得眼睛都不好使了,背也驼了,你们不孝顺也就罢了,俺们东家要尽孝,还好意思张口跟俺们东家要钱,真是太不要脸了!”
周围站了不少下地回来的村民,都围在一块对着许家人指指点点,花金凤见了,气得不行,“你放屁,老太婆在我家还能干活,走了这些活谁干?不给银子就不让走!”
李德呸了一口,“一家子男人看着自己老娘这么被欺负没一个出来说话的,儿媳妇不孝顺也就罢了,自己个儿的亲生儿子还胳膊肘朝外拐,也不怕遭天谴吗你们!”
一番话说得站在花金凤身边的许恒立脸色白了又白青了又青,察觉到周围的村民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许恒立猛地甩手给了花金凤一个耳光,“臭婆娘,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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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子都不省心……不过乃们放心,小宁儿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