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能,她有自己的儿子,她要在他的帮助下将儿子扶上皇帝的宝座。他答应了她:“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尽力。”
先皇生病了,先皇过世了,这里头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究竟真相是什么,她不想去问,只是闭着眼睛听宫人慌慌张张来报:“娘娘,皇上……驾崩了!”
她的儿子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上,他依旧每年带兵去西北替他们母子抵抗北狄,每年能见面的时候便是除夕里的宫宴。他与她都已经老了,年华不再,可两人之间的那份依赖之情却越来越深。
每次他进宫求见,她必然会在后宫那个角落里怅怅然的望着他的身影,他们不能再肆意说话,因为她是皇太后,而他是镇国将军,他们有各自的身份约束,只能远远对望一眼,见对方安然无恙,心中便是欢喜。
江阔云低,断雁叫秋风,一叶扁舟入梦来,听得檐下夜雨三两声。
那日正在午间小憩,紫蔓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跪在床头眼泪汪汪道:“娘娘,镇国将军……过世了。”
“过世了?”她喃喃自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身强力壮的他,怎么可能就撒手人寰了?她还曾经幻想着年年岁岁能在宫中夜宴里边见着他,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不可能,他再也不会进宫来了,再也不会那样的瞧着她,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为她出谋划策。
“逸泷……”太皇太后轻轻吐出来两个字,紫蔓和紫韵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赶紧围拢了过去:“娘娘,您想要什么?”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望了望她们两人:“去将哀家的几位皇孙找过来,哀家有话说。”
太皇太后一共有五个孙子,其中三皇子因着策动午门兵变被圈养,一年以后郁郁而终,其余四个都还健在。几个人到了慈宁宫,见着太皇太后脸色衰败,知道她在世的日子不久了,心中也是悲戚。
“炆儿,他们都是你父亲的骨肉,你一定要善待你几个兄弟。”太皇太后吃力的说出了一句话来,手指向五皇孙许允熜:“他自小身子弱,每年要记得多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去他的府邸,要好好将养着身子。”
许允熜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伤心欲绝的望着太皇太后,虽然他自小便被关在撰玉宫里住着,与这个祖母并不亲厚,可现儿听她临终前还记得自己,心中不免感伤。太皇太后瞧着他跪在那里哀哀哭泣,嘴巴张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那个原因。也罢,一切都过去了,就让这些秘密随着她埋葬到坟墓里罢。
“善待容家,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动哀家的娘家!”太皇太后抓紧了许允炆的手:“你要听清楚哀家的话!容家,谁都不能动,即便以后犯了再大的罪过,也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许允炆喊着泪点了点头:“皇祖母放心,朕记在心里。”
“我死去不用与你皇祖父合葬。”太皇太后喘了口气,吃力的继续说着:“你还有一位皇祖母呢,由她去陪着你皇祖父罢。”生前无奈要伺候他,死后她不要再与他在一处,她只想孤单单的在一旁,自己有个空间,可以静静的思念着他,或许九泉之下,两人还能相见。
许允炆感激的瞧着太皇太后枯瘦的容颜,皇祖母真是一心为他好,连这个墓葬的难题都给他提前解决了。祖父有两位皇祖母,若是太皇太后下葬,又要重新将皇祖父的陵墓修缮,在右边重新修陵墓与之相通。有些保守的官员恐怕会有异议,死者入土为安,再动以故皇上的墓穴,恐怕是大不敬。可现儿这些问题都不用自己考虑,皇祖母已经全替他想周全了,实在对他好得无话可说。
三日后,太皇太后薨,全国哀恸。
“还是要养女儿,你瞧瞧,太皇太后虽然不在了,长宁侯府却依然满门荣耀,侯府变成国公府,爵位也是世袭罔替。”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就连娶了长宁侯府家的小姐的,也顺便沾了光!”
“也不算沾光,那许允袆本身就是瑞王长孙,又立有军功,袭爵升官是自然的。”有人在旁边哼了哼:“那陆景行出身平章政事府,自己也是在西北出过大力气的,现儿擢升了正三品也不算为过。”
众人异口同声的摇了摇头:“只有那位叫高祥的,既没有军功,也无什么特别的政绩,竟然也做到了从三品,这还不是沾了夫人的光?”
想着当日这位高大公子提着两只活雁冲到长宁侯府求娶容三小姐,闲人们皆是摇头嗟叹:“还是人家眼光好,这才能节节高升,这便是命,没有命的人就莫要去眼红旁人了。”
“夫君,你可听到外头有人说你的闲话儿?”秋华抱着小女儿望着高祥嘻嘻的笑:“你觉不觉得委屈?”
高祥凑了过来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我要觉得委屈做什么,我本来就是沾了你的光,他们说得没错。”
秋华咬牙朝着高祥笑了笑:“你倒是心宽!”
“有你这么能干的娘子,我不想心宽也只能心宽了!”高祥拢住秋华的肩膀,满眼感激的望着她:“这一辈子我最好的运道便是遇着了你,我要敬重你,依从你,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他的眼神十分诚挚,秋华见着他那神色也颇有几分感动:“你就不怪我进宫去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