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王妃记挂着婉华如此费心周全,这已是我们母女难得的福分,如何还会与大夫人置气。便是王妃不细心叮嘱,我也想着能远着王府中人便尽量疏离,婉华年幼,我实在不愿她深陷诡计陷阱之中,若能就此远离王府的纷纷扰扰即便是生活清苦些我也不会在意。只是,贞娘,花蝶,过些时日你还是去绣坊寻摸些活计,王妃心疼婉华,却不能让王妃与大夫人间纷争四起,还是如往日咱们自行筹措着银钱,既缓了生计,又不至令王妃为难,只不过又要苦了你与花蝶”,夏未央略带歉意的看着不过一月便已明显失了在王府中红润气色的花蝶,这月余大夫人倒还记得将月例按时遣人送了过来,只是近日不知为何,莫说是月例,便是一捆柴火主宅那边也不愿施舍了。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奴婢只要小姐安然长大即便是再多的苦也不怕”,贞娘下意识的藏起满是老茧的双手,不愿夏未央看了愧疚伤怀,疼爱的看着尚自年幼的小姐,仿佛只要看着这小小的身影,一切苦难折磨都崞飘便散了。
“姨娘,其实大夫人近日怒火中烧是有别的缘故,奴婢今日偶然间听闻似乎圣上有意派遣将军前去戍卫边防,或许即日便会出行”,花蝶鼓足了勇气将最为紧要的一件事小声的告诉夏未央,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的神色,果见夏未央不自知的停顿了手中的针线,面色茫然而空洞。
贞娘与花蝶均不知该如何安慰明显倍感伤怀的夏未央,毕竟曾是恩爱夫妻,即便如今情谊不再,至少可以偶然得见,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又该如何知晓他的安危与喜乐,贞娘寻思了片刻,试探着提议道:“姨娘,边关路途遥远,且天冷地寒,前些时候您不是为将军做了几件秋衣吗?不如奴婢为您送到府上,将军打点包裹总少不了备些衣袍,这绣工所做怎能有您那般精心,将军定然会喜欢的”。
“不必如此费心了,即便是再精致的衣衫若是将军得知是我所做只怕也会失了兴致,将军出征,咱们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不必惊慌”,夏未央重新执起针线,不动声色的说道。
“姨娘”,贞娘还要相劝,花蝶悄悄的扯动了一下她的衣角,摇头示意莫再多言。
光影重重,慕容婉华感受着身边主仆三人安静的做着针线,脑中思索着方才听得的讯息,骠骑将军前去戍守边防,这近乎战时的准备可知日后难免硝烟四起,看来无论身处何时都免不了被卷入争斗的漩涡之中,慕容婉华静静的闭上双眸,默默地回想着前生所残留的所有意识,如今这样的孩童身子想要真正的过上期望的自由生活恐怕还要好些岁月,在这无聊的等待中,唯有回忆一事可为,也罢,在这冷兵器与皇权盛行的古代要如何安生的不被那些烦心之事打扰自然不是易事,如今有时间回忆一番前世记忆中有所裨益之事也未尝不可。暗地里叹息这稚嫩的身体所带来的诸多不便,慕容婉华将外间的诸多声音屏蔽在心门之外,任前世珍贵的知识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