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怜幽阁隐约的烛光便清晰可见,不知因何缘故,晚间的怜幽阁甚感凄清寥落,即便是暗沉的夜色中燃点的那一抹烛光也无法驱走浓重的黑暗,訾远航远远地便听到内室里叶晚晴压抑的轻咳与丫鬟担忧劝慰的声音。“夫人,老爷今日想来已在书房歇下了,您也劳累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吧”,虽然明知这般拙劣的谎言无人会心,莲心依然勉强的微笑着劝说固执的坐在烛光中刺绣的叶晚晴。
叶晚晴好笑的看着莲心满面担忧摇头解释道:“傻丫头,我知你一心为我,只是你要知道妹妹与我之间不分彼此,老爷事务繁重,而我这身子又是极不争气的,能有妹妹时刻照料着老爷的身子我只会感觉欣慰而不会有半分醋意,你呀也莫要这般谨慎小心,今日见着妍儿与逸轩实在让我惊喜,原先只预备了一份贺礼,如今我想亲手为妍儿缝制一个荷包可以贴身佩戴”,说着将手中的针线拿到烛光下细细的打量,见未有丝毫瑕疵,叶晚晴满意一笑,继续垂首认真的在细腻的云鲤锦线上绣出栩栩如生的白玉莲。
莲心想起晚膳时见着的二少爷和二小姐,确实都是冰雪可爱的小人儿,十分的惹人怜爱,只是夫人面上浓重的困倦之色还是让她心下不忍,正欲再行劝说,无意间瞥见自行打帘行入内室的訾远航,忙高兴的行礼道:“奴婢见过老爷”。
正一心沉浸在针线之间的叶晚晴这才看到訾远航正面色不悦的凝视着自己,遂勉力起身温声道:“老爷,这么晚了,您为何还未就寝?”“你呀还知道时辰已晚,为何还不顾初愈病体,这般操劳”,訾远航挥手示意莲心等人退下这才略带几分怒气责怪着容颜憔悴的叶晚晴。
仿佛不曾听到那言语中的呵责,叶晚晴依旧温润的微笑着不语,訾远航无奈的叹息,搀着她一同走向床榻,待落座后就这床榻前微弱的烛光这才看清她眼底的红丝,心疼的低声道:“晚晴,无论你想要作何我都不会阻拦,但是首要的却是你自己的身子,希儿的脾性你也了解,若你因为妍儿准备贺礼而病倒在榻,你想希儿岂不是更加怪责自己?”
叶晚晴方要解释自己不觉疲累,訾远航却好似早已猜到她所有的心思一般径自开口道:“莫要说你不觉劳累,你看你眼睑下的墨色甚重,想来这数月定然未曾安眠,如此不爱惜你的身子,实在让我痛惜”。
“老爷,您多虑了,这数月来每日莲心等人都坚决的敦促着妾身如常休息,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偶然的熬夜才格外显得疲惫,如今这身子愈发娇贵了,仅仅只是半柱香的时辰便有些无法坚持”,叶晚晴听着訾远航真切的关怀,满足的暖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