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訾远航等人离去,席间众人这才感觉室内空气流通了许多,不禁暗叹那女娃哭闹的还真是及时,看来訾远航还真是时刻有贵人相助,众人不由的暗叹,姚谦安则依旧面色冷沉的凝视着訾远航离去的方向,眼中狠毒之色瞬闪而过。
高裕良原是奉命招待来客,本欲留在席间照看,此时被訾远航眼神示意一同离席而去,姚谦安冷哼一声,玉盘珍馐丝毫未动便径自起身离去,对于措手不及间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快步离去的众人视而不见,登上马车直奔府衙而去。
“老爷,老奴这便命人快马加鞭去将大夫请来,小姐这般痛哭定然是身有不适”,高裕良眼瞅着小紫妍满面泪痕,那一脸的皱纹顿时心疼的纠结到一处,急不可耐的便要亲自出府去请大夫,谁知话音方落,紫妍忽而停止了抽泣,神色平静的仿佛方才的一切只算是一场幻觉。
“这……”,高裕良惊讶的瞠目结舌,齐月希不放心的端详了一番紫妍的气色,见紫妍破涕为笑,众人才将提悬的心放回肚中。紫妍见大娘与娘亲均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不由的不好意思的笑笑,方才只是见那知府几欲控制不住怒气这才设法让爹爹先行远离,自古民不与官斗,若那知府果真决意陷害爹爹,恐怕正人君子还是稍逊于奸险小人,看来曾经期望的安生日子终究只会是奢望。虽然爹爹定然会全力护佑府中诸人,然而暗箭难防,日后决不能让爹爹一人独自支撑着全府人的命运。
“妍儿方才也是讨厌那些虚情假意才哭泣的对吗?果然不愧是我訾远航的女儿,实在聪慧绝伦”,訾远航倒是一眼看出紫妍并无痛苦之色,若真细细品味起来,紫妍晶莹剔透的瞳孔中闪烁的却是淡淡的惬意,浑然不见席间的嚎啕不止,顿时有些得意的对众人夸耀道。
齐月希与叶晚晴均是好笑的摇头,“老爷,妍儿还小,哪会有这么多心思,不然岂不成了怪物,您呀,可莫要在府外这般炫耀,届时不知又该渲染出何种流言蜚语”,齐月希虽隐隐察觉道紫妍确实比一般孩童聪慧,却不愿府外之人得知,众口铄金,訾府因为财富早已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怕是许多人欲除訾府以代之,断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希儿莫忧,为夫知晓厉害”,訾远航虽不介怀紫妍早慧,但在世人眼中许是妖异之状,也难怪齐月希少见的加以嗔怪。“老爷,妹妹,妍儿只是幼童,这小孩子哭闹极是常见,哪里是什么异象。其实能借机远离宴席也是一件好事,也省却了你我强颜欢笑的在旁作陪,不如此刻便为妍儿与逸轩进行抓周之礼如何?”叶晚晴疼惜的看向因为爹娘间罕有的拌嘴而失了笑容沉默无声的紫妍,赶忙岔开那危险的话题。
“如此甚好,夫人,希儿,你们且稍等片刻,良叔,这便命他们将备好的物件拿上来”,高裕良应诺着转身离去,訾雅芙难掩好奇的询问道:“娘亲,抓周是什么啊?”“不过是老祖宗留下的一种风俗,以此来测试幼童未来的志向与前途”,齐月希见雅芙满面疑惑,便轻笑着为其解惑。
訾雅芙若有所思的点头,忽而来了兴致缠在叶晚晴身边娇声询问:“娘,当时芙儿抓到了什么啊?”叶晚晴面露怀念的回想了片刻,忍俊不禁道:“你呀,当年一眼便相中了胭脂首饰,紧握在手中便不愿放开,好在你生在富贵之家,若不然怕是满足不了你的喜好,为此娘与你爹还曾担忧你会长成只知梳妆打扮的深闺女子。倒是你哥哥昔年握住了账本,有子承父业的迹象,让你爹爹高兴了许久”,叶晚晴看着一旁安静端坐的长子眼中骄傲之色满意,訾玥锋小小年纪便有着不同寻常的沉稳,颇有大将之风,令人极其自然的想要信任依赖。訾玥锋倒是一直未曾想要询问这些陈年往事,如今听得也只是淡淡的挑起了眉毛,并未有过多的表示。
訾雅芙不悦的嘟起双唇:“这抓周也不尽准确,哥哥每日酷爱习武,怎么也看不出有经商之才,当时选取脂粉首饰定然也只是巧合,我可不是只会纵情享乐的富家小姐”。叶晚晴无奈的敲了下她的额头叹息道:“何时你才能像你哥哥一般稳重内敛呢?”
訾雅芙捂着额头略微发红的地方,本欲出口的痛呼此时不得不硬生生的按捺着舌底,幸而此时高裕良领着几个下人抬着一张檀木案几放置在厅中正央,訾雅芙忘却了痛楚极是新奇的凑上前来,这才看清上面摆设着密密麻麻的琐碎物件,粗略看来有印章、三字经、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等,其中竟还夹杂着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以及新近的花样子,訾雅芙几乎立刻便要脱口询问这些物事的含义却在看到众人均是面露笑意的看着今日的两个小寿星不禁气呼呼的沉默了下来。
“来,妍儿,轩儿,咱们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物件”,訾远航将紫妍与逸轩放在案几上然后微笑着退开,众人十多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在他们看来明显还未进入状态的二人。紫妍见众人虎视眈眈的模样不禁嘴角抽搐,这样迷信的风俗想不到在此处依旧盛行,用随手抓取的俗物来判断一人的前程,实在有些荒诞,只是众人却在一旁起劲的招呼着。
“小姐,快抓啊,少爷,快啊”,青玉见两人均坐在原地愣愣的把玩着手指不由得出声打气,訾雅芙则是好笑掩住樱口小心的不让众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