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和生孩子一样,都是要坐月子的。
所以,当一个本来应该在家坐月子的女人突然跑进来,对她们大呼小叫的时候,覃初柳和安元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滚烫的小米粥洒在覃初柳的身上,直到盆子里的凉拌地环弄脏了元娘的裙子,她们才反应过来。
“柳柳,你没事吧?”元娘上前拉过覃初柳,仔细的查看。
覃初柳摇了摇头,元娘这才放下心来,把她护在身后。
再去看大舅母张氏,却见她此刻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脸色十分灰败,拍着大腿哀哀痛哭。
她这一路上折腾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惊动了村里不少人,大家都过来看热闹。现下覃初柳家杖子外已经围了一圈儿的人,与上次和大宝娘打架时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大海媳妇,你这是干什么?现下你的身子还不好,还是回家好好养着吧。”张氏刚刚的话元娘已经明白过来,若不是看在她身子虚的份上,她定然要将张氏打将出去。
张氏可不管元娘如何想,现下她只一个心思,就是绝对不能让元娘母女好过。
“都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自己过得不好,就不想我们过得好,想着法子的让我没了孩子。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张氏已经收起了眼泪,只一字一句地控诉元娘母女对她的恶行。
元娘气的浑身发抖,此时也顾不得张氏的身子了,上前就要把张氏拉起来,张氏就和疯魔了似的,坐在那里又甩胳膊又蹬腿,元娘一时竟然无法近身。
“大家快看啊,安元娘欺负人了,她害了我的孩子还不算,现下还要来害我……”张氏声音凄厉如鬼魅,一下就传出好远去。
就在元娘束手无策的时候,大海和小河匆匆赶来。
大海无奈地看了元娘一眼,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姐”,然后就俯身去拉张氏,“媳妇,咱家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张氏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正好扇在安大海的脸上,发出清脆声音,周围的声音顿时全部消失了。
张氏指着安大海,“你个窝囊废,你大姐都把咱们的孩子害没了,你还向着她说话,你是不是我男人?”
安大海顿时羞红了脸,嗫嚅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清晰地话来。
“大嫂,这事儿跟大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上这闹啥?赶快家去吧?”小河忍不住开口。
按说这个时候他是没有发言权的,张氏的孩子没了,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因素在,这些天他在家一直没和张氏打照面,就怕张氏对他不依不饶。但是,张氏竟然当着全村人的面辱骂大姐,还敢打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
小河不说话还好,他的话音刚落,张氏竟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就往墙上撞去,幸好大海手疾拉住了她。
“我不活了,大姑姐和小叔子合起伙来害我,你们安家是容不下我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张氏被大海拉住,顺势又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她的这番作为,引得围观的村里人对元娘和小河指指点点。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明情况的人总会把自己的同情心用在弱者身上。安家村七扯八扯都能扯得上亲戚,对各家的情况也都十分熟悉。张氏往常给村里人的印象还不错,虽然爱搬弄些是非,但是也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
可是,元娘就不同了。她的性子火辣,一句不合就能和别人吵起来,这些年和她吵过架的人不少,特别是这两年,她的脾气更加坏了,竟然敢和里正家里人打架了。
谁强谁弱,不用人说,大家心里都有了计较。
张氏见村里人都站在她这边,哭嚎的更大声了,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的不堪入耳,“安大海,就你们几个把安元娘当个好的吧,你们也不看看她是什么德行!姐夫刚走几年,这就开始寻么下家了。什么出去做活,她就是出去勾|引野男人的。别人家累死累活地做一天活才七八个钱,她只给人家洗洗衣服就能有十五个钱,你们都说说,她是不是勾|搭上野男人了?”
元娘在刘地主家做活不是秘密,但是知道她能赚多少钱的屈指可数,现下听了张氏的话,就连大海看元娘的目光都与刚才有些不同了,更何况是村里的人。
覃初柳从元娘身后站出来,冷冷地对张氏说道,“大舅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我娘?你若是没有,今日里在这里撒泼打滚又是为了哪般?似你这般口没遮拦的,还想有什么福荫。”
她虽没有直说,但是围观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说张氏嘴巴坏,损了福气,才会没了孩子的。
这话着实是有些重了,覃初柳原本也不想把话说得这般难听,但是张氏也实在过分,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张氏呆怔了一会儿,继而哭嚎着指着覃初柳说道,“你个天煞的扫把星,自从你娘有了你,咱们老安家就没出过好事。现下你把你爹克死了,又来克我的孩子,你莫不是想克死我们全家?你跟你娘一个样,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覃初柳还要还嘴,胳膊却被元娘拉住,她回头去看,就见元娘铁青着脸,握着她胳膊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你不是担心我们克死你全家吗?好,好……”元娘连说了四五个好字,一个比一个坚决,说完最后一个,元娘转身进了屋。
不大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