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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覃绍维,真正地触痛了元娘的心,原本就在眼眶里的眼泪滚滚滑落。她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这个样子,更加坐实了覃初柳的说辞,崔氏狐疑的目光在她们之间逡巡。
小崔氏一直在人群里听里面的动静,现下见崔氏软了下来,跺了跺脚,挤到崔氏身边,“大嫂啊,话都是她们说的,谁能作证?这要是假话咱们也不知道啊。”
覃初柳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出一抹弧度,她还真怕他们不往下深究呢。
她早就想好了,永盛酒楼往外卖消息这件事完全是她的杜撰,不过以村里人对永盛酒楼的了解,应该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需要让旁人相信这是真的,只要他们不确定这是假的就足够了。
只要有人站出来说出疑惑,她就能把她刚刚想到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下去。
崔氏恍然,立时来了精神,“对对,谁能证明您们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是在骗我这个老婆子。”
说到这里,崔氏就好像已经确信覃初柳是在骗她一样,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啊,生养了这么个白眼儿狼,自家亲娘还没死,就在外面找了个娘,还编出假话来骗我,不就是嫌弃亲爹亲娘穷,带累了她们吗……”
小崔氏也在一边帮腔,“大嫂啊,你是个苦命的,把元娘拉扯到这么大,一天福还没享呢,就被亲闺女嫌弃了……”
覃初柳冷眼看着两个人演戏,她心里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是,元娘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紧张的拉着她,抽噎着对她悄声说道,“柳柳,这可如何是好?”
覃初柳递给元娘一个安心的眼神,清了清喉咙,就在边上的人以为她要义正言辞的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她膝下一软,扑倒在地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崔氏的群角,嚎哭的比崔氏还悲惨。
“姥姥,你咋能这样说,柳柳没了爹,我和娘过得有多可怜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有地的时候还好,我和娘勉强还能有一口饭吃,现下连地都没有了,吃口饭都要花银钱,我和娘都好久没吃过饱饭了。”
说到田地,崔氏一时被梗住了,村里人也是知道当初安贵收回元娘家地的事儿,多数人也认为这事儿是安贵和崔氏做的过了,借由这件事,也让不少人想到了当初崔氏和安贵对元娘的逼迫……
“姥姥,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娘。娘早说要是没有我,她早就去找爹去了,要是娘去找爹了,就不会欠下这许多的钱,也不会牵累到姥姥和姥爷了。”
覃初柳怕自己演的不像,狠狠心在自己的大腿根儿狠掐了一把,顿时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她干脆一股脑把鼻涕眼泪都抹在崔氏的裙子上,崔氏只觉得自己的小腿湿乎乎粘嗒嗒的,下意识地就要踢开覃初柳。
覃初柳哪里能给她这个机会,双手死死地环抱住崔氏的腿,“姥姥,你是我的亲姥姥啊,我们都快被逼死了,永盛怕我跟娘想不开一头撞死或者是偷偷跑了不还钱,还派了梅姥姥来看着我们,现下您连梅姥姥都打了,我们和永盛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崔氏正被覃初柳哭嚎的心烦,恨不得一巴掌扇开她的时候,忽听覃初柳说与她打架的老太婆是永盛酒楼派过来的,心里有些发虚,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你胡说什么?那死老太婆明明就是你娘在外面认的干娘,你不要以为你的三言两语我就会信了你。”崔氏强辩。
覃初柳也不管她说什么,只兀自说自己的,“姥姥,我家啥都没有了,连这房子都抵押给永盛了,你看屋里放的这些个大缸,永盛这是把我家当成仓房了。姥姥,您是我的亲姥姥,给我和我娘一条活路吧,您行行好,替我娘把欠的债还了吧,以后我和娘做牛做马还您的恩情……”
这下崔氏可忍不了了,也不管覃初柳之前说的是真是假,耳朵里自动过滤之后只剩下覃初柳要她替她们还钱的话,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个赔钱货,没钱孝敬长辈也就算了,还想着让我替你们还钱,想的美!”崔氏弯腰去拉覃初柳,奈何覃初柳抱的紧,她拉了几下没有拉开,也失了耐性,一巴掌扇在覃初柳的后脑上。
覃初柳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有些发黑,这档口,崔氏伸手把她的手从腿上掰下来。
没了崔氏的腿做支撑,覃初柳身子一软便坐在了地上,人也有几分呆怔。
“柳柳,柳柳,你没事吧”,元娘扑到覃初柳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覃初柳的脑袋更晕了。
崔氏还不解气,还要再去揣覃初柳,不想身子被二妮儿和小崔氏一左一右地挟住了。
小崔氏凑近崔氏,“大嫂,你消消气,莫乱了分寸,这么多人看着呢。”
崔氏往四下瞟了一眼,果然见村里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生怕她们闹的不够大似的。
崔氏努力咽下胸口的一口闷气,深喘了几口气,可算气顺了些,正要开口质问覃初柳,这时候覃初柳的思绪也清明了不少,挣开元娘又一把抱住崔氏的腿。
“姥姥,咱都是一家人,您救救我们吧,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娘饿死啊。那永盛酒楼的掌柜可说了,要是我和娘明年再不还钱,就要把主屋的房子也收了。”覃初柳期期艾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