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狂风,就像鼓足了劲头一样,呼呼地往身上任何一处能够钻进身体的空隙中死命地钻进来,就像刀割一样,撕裂着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
盖过小腿的雪地,靴子、袜子、裤子全部被雪水给浸透,热气不断从棉布中往外冒。冷热交替,痛苦自知!每一个士卒脸上都挂着苦色,这种天气行军,简直是要他们老命。
幸好,行的是官道,不然走山路,恐怕是死伤惨重!做为主将阎行同样也艰难行走在雪地之上,没有坐骑,也没有辎重兵维持后勤,整个队伍行进极为缓慢。
不过,这只是短期冬季演习,并不是直接赶赴并州。
曾瑜给出的时间,只要在来年二月之前抵达晋阳城,那么并州之危缓解也来得及。
最主要是能让步卒适应在雪地行军!这或许也成为了日后雪地常规行军的一个前奏。
整个人连同手中刀枪在内,似乎都被雪花给染白了,阎行呼了一口气,这种行军操练,让已经成为绝顶名将的他,都感到有种新鲜的感觉!曾瑜将并州攻略的事情,全部交付于他,这是对他的一种莫大的信任!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万人步卒适应雪地行军,及时赶赴到并州。
对,只有万人!就这点人,阎行还觉得兵额似乎还有点多了。雪地行军,兵越多,造成的动静也越大,容易造成雪崩,那将是一场灾难!
“张逗儿!”远处的天际线露出一丝黑影,阎行算了算时间,成纪城也应该到了,便挥手暂停行军,大声将副将张逗儿喊来。
虽然阎行还是初次统领步卒,不过凭借他绝顶武将的武力,还有高超的统兵之法,不过几天就让这万名精兵如臂指使!只是一个挥手,就让全军暂停了行军,整齐的停下来。
倒霉的张逗儿,一时的倨傲,给他带来仕途上难以形容的打击,短短几天,就让他从长水校尉的位置撂到了别部军候的位置上,连连降职,让他郁闷到了极点。他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阎行的叫唤,顿时就让他眼神露出一丝嫉恨!这个败军降将竟然大摇大摆骑在他虎策府原班大将的头顶上作威作福,让他气愤难当,不过摄于阎行的强大气息,他也不敢怠慢,只好小步上前行礼道:“将军大人,有何吩咐?”
虽然隔着空气中一层薄薄的冷霜,阎行也能感觉到这个手下的不服心意,他心里冷笑一声,一流武将?一流名将!看起来不过只是一字之差,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再说他可是一流名将之中的佼佼者!就算十个张逗儿也敌不过他一只手臂!竟还敢仗着资历,在他面前嚣张!
想归想,碍于曾瑜的面子,阎行也暂且不和一脸憋屈的张逗儿计较,他冷声道:“成纪城就在眼前,短期军演告一段落!你约束好士卒,不要进城生乱!这可是我们凉州曾经的主城!生了乱子,为你是问!”
这种居高临下的呼喝,不带一丝情面!张逗儿还是第一次领教到,欲高声反抗,却瞅见阎行眼中的一缕杀意。此时,才忽然想起这位主子可是纵胡兵肆虐一郡的侩子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心气顿时掉落下来,软绵绵应了一句:“谨遵将军大人吩咐!”
阎行瞧出他的不甘心情,那又如何?曾瑜能将他放在自己手下操练,显然是要让其明白,军队容不下带着油滑气息的将领。此人在州牧大堂上公然抵抗主公的意思,已经是犯了大忌!若不是曾瑜念着旧情,说不定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这种人还有意思将怨恨记在他的心上?简直是找死!
呼啸的北风,刮着刀割般的风刃,席卷着大地,咆哮出惊人的怒吼……随着夜晚的临近,天气越发恶劣起来。
阎行也没有过多把精力放在张逗儿身上,他需要尽快将兵士安顿到成纪大营,来避开晚上有可能下起来的暴风雪。转身离去的他,没发现停在原地的张逗儿一脸的怨毒。已经被高官厚禄腐化的张逗儿,一心只想高攀世家,想让他的张家,从他这一代变为凉州名门,却没想到被这个阎行搞得如此地步!此仇不报非好汉!
成纪县令为李奉孝,他是出来接待的领头人。出来接待阎行一行者,还有陪同者为工坊坊主李天长。李天长也是阎行约定在成纪见面的重头人物,也是此次行军并州的主要后勤负责人。
“我的阎大将军!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呀!”李奉孝拍着手,呼着冷气拉着阎行就往城里走去:“来,来!来!屋里刚刚温好了酒菜,贵客就上门了!真是巧极了!”
李天长瞧了一眼阎行身后挺立的大军,也大笑道:“冰天雪地行军,依然能保持这等静肃、挺立的气势!这可是重现汉武大帝时期的强军风范呀!若是阎行大人能完成这个目标!恐怕日后的成就可以与冠军侯并肩了!今日,可要与将军大人多喝几杯!巴结一个善缘!”
“哈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两个在虎策府无论是资历还是地位都在张逗儿之上的要员夸赞,让阎行眯着眼睛欢愉道:“两位大人过奖了!阎行若能在这次建功,还得多多依仗两位大人!尤其是天长大人的帮助!”
“没问题!”李天长拍手笑道,“彦明大人,无需多虑,您需要的东西已经到位!这将是您远征并州的利器!”
得到李天长的确认,阎行方才放下心头大石,雪地行军光靠人力,简直是个笑话!还好,凉州有一个专门研究器械的工坊,各式的工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