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瑜对他身边的人不感兴趣,听了他的话,她只是礼貌性地应了声。
“我妈有种个特殊的癖好,她喜欢就我身边的狐狸精揪出来,然后慢慢地折磨。”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最后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祝你好运。”
程知瑜听不出话中真假,于是干脆不说话。
许宥谦闲适地靠着椅背,轻轻地呷了一小口酒才说:“忘了跟你介绍,我的母亲叫叶逢君,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宋启松的夫人。”
他的话音刚落,程知瑜就变了脸色,她握住叉子的手收得很紧,指节间已经微微发白。
她的每一个反应都被许宥谦收入了眼底,他将酒杯放在了桌面,身体微微前倾,此际正饶有意兴地看着她,“我又低估你了,你原来什么都知道。”
程知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喉咙发紧,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端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男人却神色轻松,挂在嘴边的笑容也显得漫不经心,“看来我不应该叫你做程知瑜。宋小姐,你觉得对吗?
最后一丝镇定毁在了他的这句话,程知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连嘴唇都在哆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你……是他的……”
看她如此慌张,许宥谦却有心让她煎熬,“是什么?”
程知瑜说不出话来。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她不计代价去维持的平静日子就要走到了尽头。
“说不出口?”他那语气充满了戏谑的意味,接着又慢悠悠地说,“不要这么害怕,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当然,依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额头两侧正隐隐作痛,程知瑜无法辨别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实。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抗拒自己是宋启松的私生女这个事实,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她从来不会好奇。在她的心目中,父亲永远只是一个,就算他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沉默了片刻,她很认真地说:“我姓程,宋家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许宥谦并不表态,他又为自己添了小半杯的酒,而后才说:“你真没有想过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吗?”
就算他没有给自己设陷阱,程知瑜也不稀罕。当初那个男人可以绝情地抛弃自己的妈妈,他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父亲。她已经平静下来,冷冰冰地说:“像我这种既不聪明又没有能耐,还能被你随便欺负的人,又怎么敢觊觎你们宋家的东西。”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真的没有一点能耐一点手段的话,你早就被钟美芝玩死了。”
程知瑜抿着唇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说得越多,错得就会越多。
“离开钟家吧,这对你绝对是有好处的。”他提出了与上次一样的要求。
她仍然是拒绝,“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问题。”
“确实没有问题。”他晃着酒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色彩,“我上次就想问你,是谁把你调-教得那么好的,是钟厉铭还是钟卓铭?”
程知瑜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酒杯就想朝他泼过去。他似乎并不忌惮她的所作所为,此时还微微仰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那杯酒最终还是没有泼过来。程知瑜用力地将酒杯放回桌面,“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许宥谦双手压着餐桌,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板相触,发出低哑的响声。他走到客厅将一个牛皮信封拿了过来,接着硬塞到程知瑜手中,“这是你父母那场交通事故那份档案的副件,你看完以后或许会回心转意的。”
那个牛皮信封很沉,程知瑜错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许宥谦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告诉她:“我不是第一个看过这个档案的人。在我之前,还有不少人拿到过它,其中就包括了钟厉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