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风国北地有一个村庄,名唤泠奉村。半年前,泠奉村附近山头七彩祥云萦绕,随后自山中步出个老神仙。
那老神仙自称真仙派掌门,慈眉善目,道骨仙风,心地极为慈悲。随侍身边的一名弟子也极为和气,待人处事令人如沐春风。
起初村民们心存疑虑,紫风国修仙者固然众多,却也不乏招摇撞骗之辈。
只是先有众山贼被灭,后有重病村民得到仙丹救治,故而泠奉村渐渐将这一老一少当做了真正的神仙敬重起来。
这师徒二人便在村外一处丘陵下择了平缓地段,建了简易的石屋,静候单致远归来。
这一等便是半年。岳仲宅心仁厚,见不得百姓受苦,故而单致远增他的灵丹,倒有大半被他拿去施舍百姓。
被胡满仓念了许多次也不见收敛,最后胡满仓只得叹气道:“师父,这可是致远师兄在古墓中拿命换来的。”
岳仲此后方才愈加珍重,不再轻易施药。
然则他却想了个好法子,将那淬骨凝神的滋养丹药投入井中,被井水化开的药效虽然减弱,却令全村人受益。故而泠奉村大名不胫而走,竟有村民开始贩售井水到别处。
胡满仓更是痛心,却也并无别的法子,只得长吁短叹,盼望单致远早日回转。
这一日,胡满仓正在后院的野枣树下打坐练功,突然听见前院大门被咣一声给砸开。
一个公鸭嗓的男子随即响起:“真仙派掌门何在?”
岳仲同胡满仓急忙赶至前院,便见院中呼啦啦闯进一众修士,皆是一色的褐袍装扮,神色桀骜凶悍。
岳仲心头一沉,忙笑容满面迎上前去,稽首问候,“贫道正是掌门,各位道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贵干?”
为首的青年修士满脸横肉,粗眉大眼,朝岳仲一瞪道:“尔等鼠辈在我三山观的地盘上招摇撞骗,可曾问过你爷爷?”
这青年修士气焰嚣张,一开口便如此无礼,显然是居心不良。
胡满仓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道:“几位道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同师父如今暂居贵宝地,实乃另有苦衷,长则两年,短则数月,我师徒便即刻离了此地,绝不拖延。”
一面便做出肉痛模样,咬牙取出五枚下品灵石,送进那横肉修士的手中。
横肉修士哪里看得上区区五块灵石,冷嗤一声就扔在地上,往院中一扫,却见这庭院简陋,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眼珠一转便将主意打在那两人的储物袋上,“村中百姓传闻,真仙派广施仙丹,怎的不取仙丹来孝敬你爷爷?”
胡满仓心道:“我呸!你这小崽子也敢当你爷爷的爷爷,待我致远师兄回来,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面上却依然堆笑,得同那乾坤阁中的店小二别无二致,忙不迭捡起满地灵石,一面又道:“道爷冤枉,那村民以讹传讹,怎可轻信?我同师父若有那许多仙丹,又怎会蜗居在此……”
一颗灵石骨碌碌滚到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脚下,被那修士一脚踩住,胡满仓急忙缩回手来,方才避开,心头怒火更盛。只是他不过炼气初阶,师父也不过筑基三层,这六名修士修为自炼气高阶至筑基中阶,他二人纵使拼死也敌不过。不由心头叫苦:“致远啊致远,你倒是快回来。”
岳仲却也心疼弟子,上前拉住胡满仓起身,怒道:“三山观莫要欺人太甚!”
那六名修士哄然大笑,横肉修士在腰间灵兽袋一拍,唤道:“雷若,出来玩耍!”
霎时一声尖啸伴随灰影窜出灵兽袋,仿佛化作一段灰蒙蒙绸缎,往岳仲师徒二人脚下一绕,那二人便被大力绊倒,双双跌倒在地上。
横肉修士大笑道:“好孩子,取他二人储物袋来。”
那灰影又是利落一窜,岳仲胡满仓不及反应,腰间便空了,两个储物袋便落在横肉修士手中,那灰影也停在肩头,竟是一头飞天灵鼠。这小东西虽不能当坐骑使用,行动却极为迅捷,普通修士绝难应付。
横肉修士轻易抹去储物袋上神识,漫不经心一扫,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珠光璀璨的灵石法宝耀花了眼,脸上顿时显出贪婪之色。
其余人见状,忙问道:“谭师兄,怎么了?”
那横肉修士打定了主意要独吞,自是摇头,冷嗤一声道:“果然是穷酸小派。”
岳仲胡满仓见状,心头一沉,便知这修士非但要夺宝,还要杀人灭口。便下定决心,拼死一搏,也要争口气回来。
二人起身,掐法诀,怒喝一声,岳仲召出三股水箭,胡满仓召出一颗飞石,纷纷向横肉修士招呼去。
那谭姓的横肉修士一挥袍袖,轻描淡写就将水箭飞石化开,轻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你爷爷面前显摆。雷若,杀了他们。”下令之后,他却在岳仲的储物袋中发现了另一个款式熟悉的储物袋,咦了一声,将它取出来。
那飞天灵鼠裂开嘴嘶嘶尖叫,露出细密的尖牙,而后又化作灰影,风驰电掣冲向那师徒二人。
胡满仓当先一步挡在岳仲身前,岳仲却又反过来挡在徒弟身前,二人尚在你来我往时,一头巨大黑影骤然自天而降,那飞天灵鼠惨叫一声,已失去了踪影。
院中众修士皆是一愣,齐齐望向了落在院中的黑豹。
那黑豹一掌将飞天灵鼠拍到地上,又低头张口一咬,灵鼠吱吱惨叫中,被那黑豹给几口吞入腹中。三阶灵兽肉质鲜美,灵气充足,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