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便上,说走便走。任凭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泥人尚有三分火,莫非只当小爷是块石头?”
勾陈眉头轻轻一挑,行进之时便更平缓些,“石头不如你软糯香滑。”
单致远不做声,不知何时已昏迷过去。
此时正好匆匆赶来的幸臣北斗顿时面色大变,一前一后险些撞在石墙上。勾陈依旧冷淡扫过那两个面目呆然的星官,步出上古洞府,遁空而去。
这两位下属只得怔怔然追上。北斗双眼瞪大有若铜铃一般,扭头问道:“方才那位,莫非是太羽大人?”
幸臣肃容道:“这等甜——这等温——咳咳这等文雅用辞,必定是太羽大人。”
二人心头惶惶,只因勾陈素来冷淡,那般近乎调戏一般言语脱口而出,便有如石破天惊一般。
故而猜测只怕是万神谱归位,令四相分裂缓和了些许,故而容貌不再变化。
不说这二位星官胡乱猜测,待单致远醒转之时,已身在客栈之中,过了十一日。
房中静谧,窗外风卷柳枝。
那无心无肺的阿桃正在他床边的地上,肚皮朝天,睡得人事不省。
看来已无大碍了。
单致远亦是细细内视一圈,方才安下心来。被马交刺伤之处早已痊愈,连伤痕也未曾留下。
这剑魂冢之行,算下来又是一场因祸得福,修为大有长进,先前瓶颈竟轻易冲破,如今已是凝脉五层了。
他仍旧平躺云塌上,静心回想种种关键。
危急之时,他被勾陈所救。
随后同他说了几句,如今却记不清了。想来也无关紧要。
那人始终谨记承诺,守护于他。虽是为护得万神谱周全,他终究也沾了光。
只是为何梦中……种种热度竟仿佛历历在目?
被人弯折腰身,强硬闯入,苦闷甘美难辨清楚。无论他斥责求饶,啜泣呜咽,也丝毫不得解脱。
仿若坠入无边无际欲念海潮中,挣不脱、避不开、忘不掉。
只是他昏迷了这许久,灵力运转不知多少周天,早将一身酸痛驱散得干净。
单致远轻轻撩起被单,往腿上看去。他此时一件月白内衫随意披挂在身,又用腰带松松一系,袍摆自然分开,垂落在腿两侧。
此时腿内侧细嫩肌肤上,便残留有两道浅浅指印。时日已久,已自淤紫褪色成了些许清浅青色。
果然……并非梦境。
单致远只觉羞愧万分,耳根火烧火燎,烫得有些疼痛。
那人叫他分开些,他便分开些;那人叫他翻身,他便翻身;那人叫他不必隐忍,他便哭得抽噎……如今修为又涨,只怕也是得了神明双修之故……
如今吃干抹净,便没了踪影。
单致远恼羞成怒,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坐起身来。
阿桃惊醒,翻身便伸了个拦腰,方才摇头甩尾往单致远身上扑去。单致远揉揉他脑袋,低声道:“若再这般无用,就把你送人。”
阿桃听得懂,立时委屈万分,竟耷拉下耳朵尾巴,转到墙角面壁思过去了。
单致远也由他,随后推门出去。门外便是庭院,一个华服贵公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一柄残破古剑。
阳光透过那株鹅黄柳绿的杨柳树枝投射在那贵公子身上,便衬出那人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此时听见开门,便转身向单致远看来。
单致远朝他走近了,低声问道:“勾陈?”语气中却有九分的笃定。
那贵公子道:“正是。”
单致远眉头一皱,沉下脸来:“你对关鸣山使了什么手段?”
勾陈依旧把玩那古剑,指尖浮起金色符纹,一道接一道打入剑身之中。又仿若抽丝一般,自缝隙内抽出些微桃花色粉红雾气,收入自己掌中。
那淡薄雾气散发出长相思苦涩药香,没入勾陈掌中。一面心不在焉道:“此人是我主魂碎片转世,又受了你鲜血融炼,如今同我一脉相连,可做我凡间的容器。”
古剑安静无声,缝隙中被扯出的丝丝缕缕雾气已没了桃红粉嫩的颜色,勾陈方才住手,又看向单致远道:“供奉之后,不能多留。这转世之躯却无限制。”
那药味却勾起单致远方才压下的窘迫心思,耳根又再泛红,单致远咳嗽一声,便坐在一旁,低声道:“那关兄他?”
话音才落,便有一只手掐住单致远下颌,微凉指尖令他不由打了个激灵,便对上了勾陈深沉难测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写作技巧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