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云头散去,露出一列天兵天将,为首的银发少年亦是笑容满面,远远向单致远招手。
单致远便收了龙牙,调转飞剑,缓缓靠近开阳,目光期冀,“开阳,回去罢?”
开阳目光中戾色愈深,扬手一挥,血色杀意咆哮涌出,有若一片滔天血浪,直直冲向天兵队列。
单致远同六甲皆是大惊,那杀意去势委实惊人,余威撞得单致远险些自飞剑上跌落,幸而被六甲扶住,不由惊呼道:“开阳!”
众天兵面临冲天剑意,个个心生胆寒,却来不及躲闪。剑气有若强风,自众将头顶呼啸而过,直扑向远处一波黑云。转瞬便将黑云撞破一个大洞,顿时妖魔怒号利啸不绝于耳,散乱肢体自云头纷纷如雨落下。
众天兵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北斗忙喝令,急急调转云头,飞驰而去,与叛军鏖战成一团。
开阳含怒一击,竟击溃泰半妖魔军团,反倒令天兵后续轻松获胜。
若那一击落在天兵身上……单致远颤巍巍转头看他怒色,开阳却已转过身去,眨眼便失去了踪迹。
那玄色高大背影一失了痕迹,单致远便觉心头一空,孤零零立在剑上,怅然若失。
六甲耐心等候了许久,待天兵战事将毕,方才恭声唤道:“天帝?”
单致远并不回头,只道:“出发。”
六甲见那青年身形伶仃,背影萧瑟,却自有一股坚强之气,令他挺直腰身,一列人浩浩荡荡,赶往混沌楼。
天门外,圣锁之中绿光骤亮,刹那间被一条黄金巨龙缠绕,将涅槃牒吞入口中。
太羽一扬手,将金龙召入手中,昆仑太素经密密匝匝,将涅槃牒包裹其中,不露半分痕迹。
银光游荡中,雌雄双锁融合,蛛网愈加坚硬冰冷,光洁如玉,顶天立地,将天门锁得愈加牢固。
太上老君、少微、长垣等人见状,神色皆是一松。
不过片刻,便有将领来报,只道那些身首分离的叛军已气绝,漫天元神灵光逃窜,令得军中一时慌乱,捕捉不力,竟有所遗漏。
长垣眉头也不动一下,下令道:“追,除恶务尽,绝不可放走一个叛贼。”
副将简短应了一声,转身遣兵去了。
太羽泰然自若,将太素经与涅槃牒皆收入袖中,“此间事了,还请上尊履行诺言。”
太上老君如雪须眉皆微微一动,见那华贵神明将两件至宝收入囊中,这便是太羽第一条要求。随即喟然长叹道:“罢了,随我回三清圣观罢。”
单致远同六甲、北斗一路赶往混沌楼,刹那间一股玄妙难言的气息一闪而逝,遍及天庭。
随即便远远望见混沌楼上空腾起七彩华光,祥云缠绕中,隐隐显出一头圣兽姿态,银鳞彩纹,龙首马身,双眸有若冰雪透彻,冷冷往下方一扫,白云如海汹涌而上,将那圣兽尽数吞没。
单致远讶然道:“麒麟?为何这等时刻显出真身来?”
六甲与北斗沉声道:“不好,莫非四相彻底……”
几人忧心忡忡对视一眼,急急催动飞剑,将天兵甩在身后,直闯混沌楼。
单致远心跳欲狂,一路闯入白砂庭院中,神寂大阵阵眼显现,八卦阵中符纹散乱,有若一群金灿灿飞虫乱窜,阵型鸣动,一*向外颤动不已。
长生与紫微一左一右,结法印念法咒,脸色严峻,一紫一朱两道灵光打在阵眼当中,却只是杯水车薪,挡不住阵型崩溃。
单致远面前,白砂被风暴卷得飞扬,细碎打在脸上生疼不已,狂风漫卷之中,那冰雕人形安坐阵中,缓缓抬起眼睑,向单致远看去,淡薄如白烟的嘴角缓缓勾起笑容,嗓音飘渺,眨眼便被灵风吹散,“致远,你回来了。”
单致远厉声喝道:“勾陈!”
他快步穿过灵风,指尖堪堪触及勾陈衣角,那冰晶一般轮廓却骤然崩溃,消散在狂风之中。
刹那间地动山摇,神寂大阵中无数符纹有若喷泉样四散飞溅,混沌楼受不住这等威力,发出吱嘎巨响,砖瓦木梁根根落下,高大黑楼拦腰折断。
就连剩余两御神明亦是被那□□灵力一冲,经脉中法力乱窜,各自跌落地上,再起身时,已是脸色惨白,嘴角血液缓缓涌出。
单致远早已呆若木鸡,望向勾陈原本守阵之处,如今空空如也,不留半分痕迹。
灵风散去,神寂大阵已破,原本困在几处殿中的妖魔军顿时咆哮杀出。
众天兵严阵以待,才一交手,便惊觉杀伤之后,这些叛军再不能复原。六甲又斩杀一人,见那叛军倒地不起,过了片刻后元神脱出,立时补上一剑,将他元神绞杀得干干净净,便高呼道:“众将听令,叛军不死秘法已破,不必顾虑,杀!杀!杀!”
六甲连吼三声,军心振奋,个个高举武器,声喊震天,应道:“杀——”
无论内外天庭军皆被打压许久,如今一朝得势,个个皆是士气大涨,斗志高昂,下手再无半分留情。
不过多时,天庭中已留下满地叛军尸首,叛军兵败如山倒,剿灭指日可待。
同天兵天将势如破竹的战争相反,太上老君眼前,太羽骤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庭之中某处,开阳闯入叛军大本营中。飞翼被俘,便由重盛坐镇。
重盛拼命奔逃,本在心中无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