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对话,早已引起周围人警惕,此言一出,更有大片神识扫来。
勾陈只做不知,谢非衣坦坦荡荡,亦不打算遮掩。此时见勾陈提及,自是叹息道:“不过是我暗自仰慕罢了……那一位天资出色,惊才绝艳,却哪里看得上……”
那女修素来明朗的神色有些许暗淡,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勾陈微微一笑,又道:“你又何必如此自苦?凡事总需尽人事,听天命,连争也不肯争,你当真甘心?”
谢非衣脸色猛然一沉,露出坚毅神色,竟仿佛霞光绽放一般,明艳得不可方物。
勾陈又道:“致远师兄早已心有所属,除了此人,任凭旁人天仙下凡,也动摇不了,你又何必担忧?”
谢非衣拍案而起,笑道:“多谢!”竟对勾陈行了一礼,转身自去。
勾陈依旧安坐枫林,将一个酒杯翻开,斟满后托起杯子,突然想起自己仍是幼童之身,不由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不愿听那小剑修唠叨,又将酒杯放下。
谢非衣得了勾陈鼓励,一鼓作气闯入小院,进入单致远同于森二人议事的房中,扬声道:“单师弟,我师父对你有意,要我同你结为道侣。”
单致远大惊失色,站起身来,连连摆手,“这、这使不得!”
寻常女子若被人这般当面拒绝,只怕早已面色羞红,悲愤而去。谢非衣却毫不在意,摆手道:“正是如此。你心中有旁人,我心中也有旁人,勉强凑在一起,如何使得。”
她转头看向于森,刹那间已是霞飞双颊,陡然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态。
于森亦是面红耳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竟不敢同那女修视线对视。
单致远见状,便有几分明了,遂放宽了心,坐下看戏。
谢非衣扭捏片刻,不由怒道:“莫非还要我开口不成?”
于森红了耳朵,低头敛目,“我……只怕配不上你。”
谢非衣道:“我敬你才华,爱你品性,只怕自己配不上你才是。你何必妄自菲薄——”
“其实我……谢师侄,我……”
“唤我非衣便是。”
二人抬头对视,含情脉脉,满是心意互通的喜悦。
单致远顿成了多余的障碍,便乖觉退出房门。
勾陈已返了小院,在门外候他。见单致远现身,微微一笑,“成了?”
单致远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便猜到此事多半有勾陈怂恿,不由哭笑不得,“你堂堂万星主宰,何时成了牵线的月老,搭桥的喜鹊?”
勾陈面不改色,又上前同他牵手回房,“终归有用就行。”
单致远不明所以,只得同他一道回了厢房。
待谢非衣离开时,众多修士皆见证了那爽朗女修罕见的羞涩喜悦神色,遂回禀各自宗门:真仙派那位天才大弟子,已同天乐门的谢非衣两情相悦,不必再在此人身上白费力气,不如关注其他俊杰。
此后两日,竟无任何女修前来打扰单致远,却叫这小剑修又是欣慰,却又不免生出些失落。
反倒是勾陈安抚道:“旁人愚昧,看不见你的好处,我却知道。”
单致远盘坐蒲团,皱眉道:“此事定有蹊跷,我年少英俊,又是半步元婴,真仙派的大弟子,为何竟无半个人动心?”
勾陈视线冷淡,“莫非你还想趁此机会,领个道侣回家不成?”
单致远被他一噎,忙道:“自然不想,但此事干系到我男子汉尊严——”
话音未落,门外便有弟子声音响起:“大师兄,凝真派杜若青杜师姐求见。”
单致远眼神一亮,浑然不觉勾陈神情黑沉,转头道:“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