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迎接下一场的战斗。”戴永淡淡地吩咐道。
“是！”疲惫万分的云锡城士卒一咕噜就倒了下去，也不顾地面之上尽是流动的血液以及残缺不全的尸体。
“父亲…”戴凤萍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城楼之下，浑身插满利箭的蛮族的兵士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可是虽然他们已经不动了，但是他们身上的火焰依旧在熊熊地燃烧着。空气之中尽是一片烤肉的香味，突然之间，戴凤萍感到一阵反胃。
“不要怪你的父亲，大侄女，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最大的残忍，记住战场之上向来只有胜负之说，没有什么卑鄙无耻之谈。”身侧的奚仁叹息道.
“雅哲大人，让我们继续上吧，我们要把该死的南人彻底撕烂，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蛮族的兵士咬牙切齿。
“好！”雅哲重重点头，该死的戴永，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众蛮族兵士齐应道。
“我看谁敢？”随着一声大喝，一匹骏马从后面疾驰而来。
“可汗大人，是可汗大人。”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众蛮族的兵士慌忙让出了一条路来。莫乐合的骏马直接冲到了雅哲的面前。
“可汗大人，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雅哲对于突然出现的莫乐合感到非常的意外。
“雅哲将军，此乃我蛮族走向大兴的第一战，我怎么能让你把所有的风头都抢尽了呢？”莫乐合淡淡一笑，”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戴永，有点本事嘛！”
“什么叫有本事，那叫卑鄙，那叫无耻！”想起那众多被活活烧死的蛮族的兵士，雅哲的心就在滴血。
“错了，雅哲将军，战场之上战场之上向来只有胜负之说，从没有什么卑鄙无耻之谈。”莫乐合收起了笑容，“雅哲将军，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胜利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是手段只是达成目标的一种方式而已，我们不必太过理会它。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戴永，我会让你知道，比起卑鄙，比起无耻来，你差得我太远了！”
“可汗的意思是…”雅哲皱起了眉头。
“天色已晚，暂缓进攻，让蛮族的勇士好好休息一下。”莫乐合看看已经夕阳西斜的天际。
“这怎么可以？”雅哲急了，“我蛮族的勇士向来都是勇往直前，不消灭敌人绝不回头。暂缓进攻，这不就意味着我们被戴永打败了吗？这是对蛮族尊严的巨大侮辱，这是对蛮族勇士荣誉的巨大的嘲讽，我拒绝魔鬼的学徒。”
“混账东西，脸面，尊严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要它们有什么用？”莫乐合怒道，“你没看到戴永的手中有火油，强行进攻的话会给我蛮族的勇士带来多大的伤亡？”
“区区一个弹丸之地云锡城，戴永的手中会有多少的火油？可汗，我蛮族的勇士个个都视死如归，只要能消灭敌人，再大的牺牲都值得…”
“多大的牺牲都值得？那我问你，你在云锡城这样的一个弹丸之地折损我蛮族大量勇士，那么我们拿什么来消灭南人的大燕国？”
“狗屁大燕国。该死的南人就一个戴永稍微难缠点，其他的人，不要说和我蛮族作战，恐怕听到我蛮族的名字，就撒腿跑道不知哪去了。”雅哲不以为然道。
“就算他们是群猪，要把它们全都宰了，也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不要忘了，大燕国的人口可是我们蛮族的百倍，手中没有足够的人马。就算再勇猛的战士也可能被猪拱翻。”
“这…”雅哲低下了头，他不是一个笨人，可汗说的到底正确与否，他也明白。可是要勇猛的蛮族人在怯弱的南人的面前退却，高傲的他心里实在不甘。
“雅哲将军，让蛮族勇士撤退的是我，你只不过是一个执行命令的。”莫乐合叹了一口气，“就算大家要埋怨的也是我，要鄙视的也是我，你雅哲将军的颜面一点也无损。”
“可汗，这样说羞煞雅哲了，我这就下令暂时退兵。”如果说之前的雅哲从内心有点瞧不起这个小可汗的话，现在的他对可汗已经隐隐有些尊敬了。
“暂时退却，扎营休息，我想我们等得不耐烦的盟友肯定会跳出来的。”含笑的莫乐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皇甫介，你不是想和我蛮族结盟，共取天下吗？而现在就是你表示诚意的时候了！
“对了，可汗，您刚才的谈吐属下敬佩万分。属下有一个疑问，这些是你从那里学到的？”不弄请这个问题，就算休息，雅哲也休息不好。
“这个…”莫乐合沉思了一会，“一部分是从萨满大人那学到的，一部分是从萧晨那听说的。”
“…”
夕阳已经西斜，可那天际之边的晚霞却依然似血般猩红。看到城楼之下的蛮族人有条不紊地朝后退去，城楼之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太好了，戴总兵，蛮族人终于退却了，云锡城保住了，大燕国也终于度过一场浩劫。总兵大人，你又立了一场大功，我代表陛下，代表全大燕国的臣民感谢你，你不愧为我大燕国的股肱之臣。”而此时，一向波澜不惊的奚仁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帝师过奖了，戴永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