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瑾言安排自己做事儿,那就等于同意自己跟过去清一斋了,绿萝胖乎乎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融融如春的笑容,赶紧狠狠点头,然后才去了玉簪那边。
玉簪都听到了莫瑾言和绿萝的对话,虽然觉得绿萝小小年纪有些可惜,但既然瑾言留了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伸手抚了抚绿萝的头顶,示意她看着几个装有首饰珠宝的妆匣,免得粗使婆子们失了手。
莫瑾言的行李不多,除了日常穿着的衣物,首饰,还有一些日用的物件,另外就是陪嫁了,因为她嫁过来才不到一个月,所以有些连箱子都没开过。
算起来十多个樟木箱一时也搬不完,玉簪只把几个装有要紧用度的箱子让婆子们抬了,自己则上前为莫瑾言系了件披风:“主子,可以走了。”
点头,瑾言提步而去,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环顾这间自己住了不过大半月的屋子。
这正房原是南华倾未曾“抱病”前的住所,从桌椅板凳到**榻花几,俱是黑漆鎏金的沉香木,雕着一水儿的卷草纹样式,表面沉稳,却又透出一种属于少年南华倾的张扬。
只是这本该有男主人的正房,却一直是自己单独居住,虽不算熟悉,却也留下了属于她莫瑾言自己的印记,此时最后再看一眼,亦算是一种告别。
渡步走出内院正房,莫瑾言没有去西苑和南华倾当面告别,只在朝露湖边驻步了一小会儿,看着湖面的微波荡漾,心绪却平滑如镜,毫无涟漪。
若说前一世,她被迫带发修行,是因为背着“克夫”的恶名自己除了侯府之外无处可去。那这一世,她却是以为夫君祈福为名而避世清修的。
等到南华倾病愈,自己这个“虔诚”的妻子,他又如何能以一纸休书打发呢?
到时候,南华倾除了亲自请自己回到正房继续做当家主母外,就只能乖乖地按照自己所求,送上和离书。不然,南家祖上几辈人的脊梁骨都会被世人指着骂的。让南家声誉扫地,如此后果,想来南华倾再冷血,也是不可能承受的吧?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大邑国母南婉容呢!以南婉容的性子,又岂会允许南华倾随意休妻。
抬眼看向后山中被一片松竹所掩的檐角,收回了重重的思绪,瑾言目光轻柔,心底甚至有种期待,期待着和前世一模一样,却又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的修行生活,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