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强盗纷纷掏出怀中零碎的银子放在地上,做鸟兽状四处散开。
众人皆散,独留虎老大,他捧着手中的银子,念念不舍的看着,比看情人还要温柔,这幅德行让紫洛雨瞬间想到了某个二货神医,也是抠门鬼一个。
紫洛雨迈着小腿走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抢掉虎老大手中留恋不舍的一个大金元宝,看到虎老大黯然神伤的表情,紫洛雨心里乐滋滋笑着。
“少侠。”虎老大伸出手,想要去拿被小男孩拿走的银子。
“老伯,你可以走了。”紫洛雨抬起婴儿肥的小脸,冲他甜甜一笑,弯身去捡地上的碎银。
虎老大四十不到,但人总想别人把自己叫年轻一些,虎老大也不例外,乍听小男孩把他叫老了,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想到那个金灿灿的元宝不在他手中,眼中闪过一些神伤,他蹲下身,刚准备帮小男孩捡银子。
“不准抢小爷银子。”紫洛雨怒瞪着狐老大粗糙的大手,脸颊两边包着一股气。
琉璃小手一伸,从虎老大手边把银子抢了过来,小手在地上像扫帚似的扫过去,银子捧满了小手。
“少爷,给你。”她把所有银子放到钱袋中系好,给紫洛雨。
紫洛雨喜滋滋的接过银子,对琉璃抛去一个媚眼,说道:“琉璃,你对小爷真好,回头小爷添你做十八房姨太太。”
琉璃真想一头栽死在地上,小郡主越说越离谱了,老是拿她开玩笑。
“呦!撅着小嘴做甚?十八多吉利的数字,来,给爷笑个。”小男孩胚胚的说道,小脸挂上几分邪气。
“不理你了。”琉璃跺着脚,红着小脸跑进马车里。
紫洛雨摸摸鼻子,摇头笑笑,真是个不经逗的小女娃。
“少侠。”见到小男孩要走,虎老大有些急了。
紫洛雨奇怪的看着虎老大,这人明明就怕死,为什么还不走?
“少侠,你可不可以把那金元宝给我?狐老大愿意为少侠当车夫,当奴仆,任凭少侠调遣。”虎老大说道。
紫洛雨看了眼手中的金元宝,看来,这元宝有些故事。
“大家都是爱财之人,小爷为什么要给你?”
“我…。我并不是爱财。”他目光闪了闪,似有水渍。
紫洛雨仿若没有看到,勾唇一笑,说道:“少来这套,若不是爱财,贪财,有岂会做强盗?”
虎老大手心捏紧,随即放松说道:“我做强盗也是迫不得已啊!”
紫洛雨抬眼,扫了过他双眸,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万象皆在其中看,它能反映出一人最真实的想法,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谎言欺骗,除非伪装高手,一般的人还是逃不出紫洛雨的辨别。
“哦?”她今天收获不小,心情好,就也有了一听究竟的兴趣。
“我本名叫做陈东篱,是南越国的一名将军,三年前我被小人陷害,被吾皇打入大牢,隔日问斩,当夜,娘子孤身一人来大牢中救我,岂知,那奸人早有安排,故意放娘子救我,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想杀死我与娘子。”说道这里,陈东篱脸上呈现痛苦,这段记忆,是他最痛的回忆,却也是最不能忘掉的回忆。
紫洛雨颇感惊讶,没想到他不是东风国的子民,难怪他会选择当强盗,这是一个很好掩饰身份的办法。
“娘子为了救我,拼尽最后一口气和我一起冲出重围,我得救了,而娘子…。”两滴泪水滑下陈东篱的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那这…。”紫洛雨看着手心中的金元宝,恍然大悟,立即明白这金元宝对陈东篱的意义。
“嗯。”陈东篱点头证实她所想,随后道:“这是娘子断气之前从怀中拿给我的,她让我一定要活着,就算为了她,也要活着。”
将军府一百零两条性命被杀,他的父母孩子都没了,家不成家,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娘子,你为何不让为夫来陪你啊?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他把脸埋在腿上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那种丧失亲人的绝望,那种苟活于世的痛苦,全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紫洛雨静静的陪着他,自己也陷入了沉默,这种生离死别的绝望她没有经历过,但她懂,就像那一次,老爸需要两千元的手术费时,她拼了命的背谜语,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的心情,她害怕,害怕失去父亲,谜语就像她的救命稻草,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拿到奖学金。
嚎啕大哭转为低声抽吸,紫洛雨知道此时他已平复了心情。
小手拍拍他的肩膀,紫洛雨说道:“大伯,金元宝还你。”
陈东篱猛的抬起头,红肿的的双眼感激的看着小男娃,颤抖的手接过小男娃给他的金元宝,动容的说道:“少侠,陈东篱出言守信。”
紫洛雨知道他出言守信指的是屈身给她当奴仆,必须承认,这男人是个真汉子,不说虚言。
“不用了,本少侠也不是夺人所爱的地痞之人,这金元宝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不必对我有什么感激之情。”摆摆小手,紫洛雨朝马车走去。
陈东篱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感触涌上心头,一个五岁大孩子,遇险不惊,处事果断,拿捏到位,比起一般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紫洛雨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