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指尖在破落的竹简上划动着,有淡淡的波动传递,那是凡人的知觉里所感知不到的东西。浑浊的双眼划过了然,老者好心的问道。
“我没有家人。”
闷闷的声响带着说不出的清楚,那双深沉冷静的黑瞳却在那一瞬间暗淡下来,垂了眼,小孩补充道:
“母亲死了,父亲、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爹的孩子。母亲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是她死了。”
老者并没有计较这孩子话中的真假,实际上他并不是头一遭见这孩子。他也一直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这趴在墙头偷听故事的孩子。只不过从来都不曾拆穿而已。
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若不然又怎么会从墙头摔下?
并没有去说什么可怜或者是劝慰的话语,枯瘦的指尖不断的在竹简上划动着,好似在进行着什么神圣的事情般。有淡淡银色的光点不断的汇聚着,修复那破落竹简。
不知何时起,这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成了剪影。只有那老者枯瘦的指尖不断的放大着、在眼前演化种种。
血脉里有什么在醒觉,却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不管孩子怎样急切的想去撞破他,都是那么无动于衷,脆弱而顽强。
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每每就在这孩子以为自己将要冲破那屏障之时,总会有神秘的力量挡着这孩子的脚步。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也就是在这孩子精神枯竭将要昏迷之际,那老者好像终于从神圣的事情中脱离出来将目光放在这孩子之上。
随之响起的是竹简再一次破裂的声响,并不深重却莫名的将这孩子从那奇异的状况中解救出来。
“倒也算有两分做为。”
低低的嘀咕一声这话语并没有进入任何人的耳,即使是那相距十分之近的孩童。
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手中断裂的竹简,长满了皱纹的脸上露出温柔而和煦的笑意来。老者对着孩子道:
“帮老人家我一个忙吧,将这竹简送给明日你在城门口看见的第一个人。然后告诉他,如果想要护住他身边的人的话,那么首先,他就得遵守这城中的规矩。做为报酬,老人家我便将你送到你父亲身边可好?”
也不去说这孩子的父亲是何人,自己又怎会知晓其父亲的踪迹。这老者只是好以暇整的看着这孩子,任凭着他那对自己来说毫无威胁的目光打量着。
沉默的接过老者所递过来的竹简,孩子默默的施了一礼,方才对着老者点了点头应下了这差使。
黑夜已经降临,淡淡的月光洒在这庭院里。
老者颤颤巍巍的起了身,对着孩子招手道:
“想来你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不如便和老人家我凑合一宿吧。”
自接了竹简之后便一直无言的孩子猛地抬起了头,面带震惊的看着这老者。嘴唇清动,吐出了两个字。
谢谢。
老者听到了,又或者是没有听到,但这并不重要。
也就是在孩子随着老者走进那没有灯火的破败房子,点亮一室的光辉之时。白色的月光之下有什么水波一样的字迹在虚空中一闪即逝。
聂小倩、宁采臣。
而这字迹所出现的地方,正是先前老者所呆立之所,那棵歪脖子的柳树下面。
更多的内容,却是像被人生生以*力中断了般,并不见任何的显现。
这故事并未结束。
有这认知的显然不只是一个人。
就在这同一片月光之下有着了素白华服做了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问道:
“那两人该是往长安城的方向去了吧?”
“本君出手又何曾有过差误?”
“......”
“话说,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本君这样的美男子,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此事无需再提!”
...
如果无语道人与黑山老妖在场,就会很清楚的认出,这手拿折扇的男子,正是那位身份神秘疑为儒门大儒的龙大先生。
至于另一位,却不过是以修炼界中的某种秘法传递送过来一道声音。
但不管是江宁还是容楚都不会对这声音的主人感到陌生。
青湄妖君。
妲己娘娘的关门弟子,青丘一族有苏氏一支的青湄妖君。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与这身份神秘的龙大先生混到了一起。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