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风随手把手机甩在副驾驶上,摇下车装与门口站着的叶承颢隔着一条路的距离相互敌视。
直到易小楼收拾好东西出来拍了拍方娴的肩膀,“看什么呢你们?这么出神。”
方娴忙转过身来,她比易小楼要高一些,站在她面前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余光瞟到白东风的车子开走了,她才松下一口气,与易小楼相视而笑,“没看什么。今天有安排吗?没事的话一起出去。”
“不行,华阳和志达还有合作细则要商定,要不然明天吧,或者你先让承颢哥陪你一起?汊”
叶承颢与方娴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对易小楼的提议无比无奈。
威尼斯酒店顶层的套房里,白东风穿着简单的暗粉色针织衫,银狐开门进来时被他周身那股莫名的寒气给冻到了,故此也不敢大声说话朕。
“少爷,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白东风半眯着双眸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前桌上放着一张光盘,他摸过手机看了几眼,终究把光盘收了起来,“银狐,如果北棠是我,如果你是易小楼,你心里会怎么想?”
银狐低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北棠敢这样儿我阉了他。”接着笑着抬起头,“少爷,北棠不是您,我也不是小楼。”
白东风起身,捧着茶杯背对着银狐,“你说的很对。”
北棠不是他,银狐也不是小楼,就像他不是小楼,完全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经历了失去孩子和他与楚怡文订婚这件事,要她原谅他,难于登天。
当天中午一点半,易小楼和志达高层一起吃的午饭,回到唐逸的别墅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叶承颢把方娴送回蒙特奇,忽然觉得离开易州之后空气都变的清新了不少,能够离开束缚他的地方,自由的陪着小楼,这样的光阴太过难得。
易小楼把包扔在沙发上,进门随意踢开脚上的高跟鞋,长长的舒了口气。
“晚上想吃什么?”叶承颢上手撑在她面前的水晶桌上,脸与她贴的很近,温柔的嗓音带着无穷的穿透力,直击心扉。
其实累的时候,无非是想要这样的安慰,如果面前的男人是白东风,或许一切就完美了。
她摇了摇头,端看着叶承颢温雅的脸庞,不想说话,折腾了一整天,真的有些累了。
可是为什么呢,最疲惫的时候,想到的还是白东风。
“累就好好歇一歇,事实上出去走走也很不错,不要总把自己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多接触接触人群和大自然,你会放松很多。”叶承颢揉揉她的头发,薄唇微抿,带着漂亮的光泽。
易小楼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脸枕着手背努唇想了想,“嗯,是个不错的提议。”
上楼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她围着绒黄色围巾,铅笔裤、平底短靴,什么东西也没带就要出门。
叶承颢也后脚随她出门。
只是在门口却碰上从车里下来的白东风。
叶承颢眯眸冷笑,“白少果然fēng_liú潇洒,订婚都拴不住你。”拉开车门给易小楼一个暖暖的眼神,“走吧,我们出去。”
白东风冷着脸上前一把抓住易小楼的手腕,“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冷冷拒绝他,眼神灰暗,满是决绝。
白东风却仍旧没放开她的手,声音里甚至带着无奈和不可察觉的乞求,“小楼,跟我走。”他加重语气,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请跟我走好吗?我真的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易小楼吸了一口凉气,手心的伤口被他握的有些疼,那一刻白东风轻轻将她的手松开。
他不左右她的选择,如果她愿意跟他走,那她自然会跟他走,如果她不愿,他也不想再弄疼她。
本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浓雾,灰白色的哀伤在瞳孔深处暗暗闪动,易小楼不经意的抬眉看他,却因他这样的表情心中一痛。
曾经他就是这样征服了她,他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绝望,那么痛苦也那么冷漠,那时还年少的她以为自己能够给他所有的温暖,所以就慢慢的靠近了。
可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就像罂粟,越是有毒越是魅惑,越是远离,越是不舍。
就像白东风,如果他只是一个路人,或许他这样的表情看在她眼里也只是一时的伤感罢了,可是因为爱过,因为走进过彼此的生命,所以不忍看他这样忧伤,不忍看他落寞的转身离去。
叶承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楼,我们该走了,快上车吧。”
她抬眸对上白东风微凉的视线,想了一会儿才回头对驾驶座上的叶承颢道,“对不起承颢哥,我有些事要跟他说,所以,我先离开一会儿。”
关上车门,她随着白东风转过身去,跟着他的脚步上了他的车。
江州,她曾经待过四年的城市,白东风为了等她毕业,足足待了五年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也那么陌生。
市区新开了地铁十五号线,许多高危建筑被拆了,路也拓宽的拓宽,改道的改道。
这一切正如坐在她左侧驾驶座上的男人,他还是多年前那个男人,却也不再像他了。
他有未婚妻,有显赫的家世,再也不是当年在她面前伪装的那么好的穷小子,她们之间的距离,自然也从咫尺之内被划分到天之角海之崖。
“你想跟我说什么?”
二月里难得的晴天,有褐红色夕阳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