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心疼的拿手帕给她擦掉,他身后跟着的叶青青也哭着扑到小楼怀里,眼泪湿了她胸前的一片衣襟。
易妘锦也忍不住双唇颤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十多年前易妙锦的死她已经心痛万分,她真的无法想象小楼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易家将会变成何种模样。
白东风从前厅端着粥走来时她猛地几步上前去,挥手打落了他手中的碗,“白东风,你就是这样照顾小楼的吗?我们易家欠你们白家的也该还清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到底要把小楼折磨到什么程度才肯罢手!”
他不生气,淡然的躬身将落在草地上的碗捡起来,抬眉对易妘锦道,“我不知道您所说的易家欠我们白家的是指什么,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小楼不仅仅是您疼在心头的宝贝,她也是我的唯一。如果想小楼好就收起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跟她聊聊天,不要再做任何刺激她的事情。”
易妘锦眯眼正对阳光望着这个生来有王者之气的男人,他虽年轻,却气势逼人,简简单单几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凭添了几丝骇人的意味。
她没再说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入口处。回身时见易小楼的目光始终聚拢在被她打翻的那碗什锦粥上面,眼神变的有些奇怪。
白东风盛好第二碗粥往这边走时易小楼正在跟易妘锦、叶青青和唐逸聊天,抬眉看到他手中端着的粥时猛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就跳下地,目光木然的往他身边走。
这一次血管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充斥,比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更加强烈,所有的血液一瞬间齐齐往胸口涌来,压得她想吐却吐不出,极力克制的疯狂瞬间从脚底升腾而起,直直顶到头皮上。
她拳头握的咔咔响,迈着大步往白东风而去,双眸开始渐渐变的冷漠、泛红。
白东风与她对视,以为她饿坏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上来,等她跑到他身边时他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扬手就打翻了他端着的小碗,小碗落地她蹲下身去抓住,对着地上的卵石狠狠的敲击。
白东风要拦她,她一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倒在地,他后腰被撞在花盆上,疼的一时没站起身。
她便眼神中带着戒备和恐惧,拿着手中的碗和敲好的碎片挪了块地方,继续对着卵石地狠狠地机械地敲击着,目光发直,表情僵硬。
等到整个碗都敲碎了她开始把碎片往嘴里舔,双唇一抿就出了血,血液沿着嘴角不停往外流,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血腥有都血腥。
可她却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被那些碎片割到流血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唐逸、叶青青、易妘锦都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白东风撑住被撞的生疼的后腰跑上前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俯首去吻她的唇,硬是用舌头把碎片给卷了出来。
两人口中被割的伤口都不停往外流血,明哲赶到时跑上前来见地上带血的碎片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怒视着白东风道,“为什么不绑住她,为什么不用手撬开她的嘴巴去拿碎片,为什么要把自己割伤!你不知道疼是吗?”
白东风将易小楼抱得很紧,承接下她无助的颤抖,淡然擦去嘴边的血对明哲道,“她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让她更痛。”
他无法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可她痛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也同样痛着,她受伤了,他也要陪她伤。
明哲生气的把地上的碎片一脚踢得老远,“疯了,全都疯了!”猛地喘了口气回视白东风,“易小楼疯了你也疯了是吗!她体内的病毒没法控制你也跟着她一起疯是吗!”
因为看到白东风口中不停有血往外流,易小楼这才恢复了一些神智,僵硬的抬起手去摸他的脸,舌头也僵直的卷不起来,断断续续的问他,“疼……疼……吗?”
他摇着头笑,低头吻住她,“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血液相溶之处,腥甜四翼。
明哲猛地把他拉开,“你有伤口,不要跟小楼这样接触,会感染的!”
他不管不顾,仍旧死死的抱住她,一副全世界都不能分开他们的神情,“感染就感染吧,让我和她一起痛苦。”
她拼命的摇头,拉紧他的衣袖哭的满脸是泪,“求你,求你让我死,让我死吧。”
明哲身后的小护士手里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里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就是能让她安然死去的药,她很清楚。
只要白东风一个点头,明哲就会把那些液体推到她静脉里去,到时候她再也不用嘶吼,不用挣扎,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美美的睡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野兽一般的乱撕乱打。
“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小楼我求你!”白东风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咬着牙摇头。
因他这句话,她眸中中最后一丝明亮彻底散去,大叫一声用力将他推的老远。
双手紧紧抓住地面,光洁的额头不停往地上凸起的卵石上狠狠的撞,口中呢喃着一些旁人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浑身肌肉都在剧烈抽筋,她紧皱着眉头捂住几乎要从胸腔跳脱而出的心脏,死死抓住衣领的位置,将自己颈上抓了好几条血口子。
眸中的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痛苦的缩成一团对着卵石继续狠狠的撞着,额头上都撞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