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了,爸爸瞧着也站在了容凌那一边,妈又搞成了这个样子,她如今能依靠的,能得贵『妇』们高看一眼的,就是他丈夫的官位了。所以,丈夫那职位,无论如何,是不能有丝毫闪失的。再者说,她还得为孩子着想。丈夫的事,真要细究,那得把牢底给坐穿了。孩子们要是有这样的爸爸,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呐。就是她自己,也没这个脸!
官场上贪污受贿,其实都是众所周知的事,上上下下都是如此,所以大家都捞。一般来说,体制如此,小心点捞是不会出事的,但就怕自己被人给盯上,然后那个人还很厉害。如此,将那些证据送到政敌的手里,那肯定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谓的贪官落马,大多数都是两派相争的产物,只有极个别才会因为别的原因才落马。丈夫做的事情,大多是隐秘的。在那样的职位,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以,谁也不会把谁给出卖了,可谁知道容凌是从哪里掌握了那么详细的信息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竟然详细到具体的日期,具体的受贿金额,甚至包括具体的地点。这简直让人心惊,又怎么能不让人忌惮!
她自己一想,都有些『毛』骨悚然。之前那会儿,她以为容凌只是掌握了个皮『毛』,可哪里想,那详细到都不用公安机关去详细调查了,简直是现成的立案资料。
所以,这个道歉,是必须要去的!
“妈,您根本就不了解容凌的手段!”[
杜采忆在心里嗤了一声。“我和他斗了多少年,你和他才斗了多少年,论起对他的了解,我比你深!”
容起湘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冲口而出道。
“你对他这么了解,怎么还让哥哥落到了那样的境地,最后还惨死在了非洲!”
杜采忆的瞳孔猛地急剧地收缩了一下,整颗心也蜷缩了起来,痛地厉害。她忍不住伸手,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张脸,也微微流『露』出了痛苦的神采。
容起湘是话出了口,才感觉到了一点后悔,见杜采忆这个样子,她更是心里惴惴。
“妈……”
她呐呐着,凑近了。
“你没事吧?”
伸手去扶杜采忆,却被杜采忆“啪”地一下打开了。
“滚!”她从喉咙里嘶吼出了这么一声,把容起湘给吓得够呛。
“妈!”她咬了咬唇,强硬地抓住了杜采忆的手,握住了。“您别生气,我刚才那话,是无心的!”
哼,冲口而出的话,才正说明那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是她的本心。
杜采忆这心里极为恼怒。“滚!”
她还是打开了容起湘的手。容起湘就觉得委屈。“妈,我错了,我给您道歉好吗,您别生气,别生气啊!”
杜采忆的脸皮重重地抽动了一下,哑声闷吼。“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说着,再次甩开了容起湘的手,倒了下来,眼睛立马闭上的样子,是一种对容起湘的无声拒绝。容起湘站在床边看着,心里滑过数个念头,可最后,也只能低低地说道。
“那妈,您先好好休息着,我先出去了!”
见杜采忆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容起湘就挎着包转身走了。等她走了出去,杜采忆才把眼睛给睁开了,只是那眼,流『露』着淡淡的失望。空『荡』『荡』的病房,突然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种寂寥般的落寞,犹如冰凉的手一般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强烈的不舒服了起来。
人走茶凉吗?[
心头,荒谬地闪过了这个念头,但被她很快就给压了下去!
可笑,她是杜采忆,她还会站起来的!一次犯错,算得了什么。她以前当当家主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坎坷和风浪,可能就被这小小的风浪给打下去的!等着,等熬过了这段时间,等这件事淡了,她还会起来的!
淡淡的失落,迅速地被她从心里给驱赶了出去,她这眼里,闪过了坚毅的光芒!只是,她再如何加强这心里建设,却也驱散不去这满屋的空『荡』,也驱散不走只她一人的孤单!
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承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
容起湘出了病房,想了一会儿,给丈夫曹世健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曹世健一听这样,心里有些不高兴,可到底杜采忆这个岳母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没有把话说的太过难听。
“道歉是必须要去的,我不能因为你们犯的错,而毁了自己的仕途!”
“是是是!”容起湘陪着小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世健听完之后,这才口气变暖,似是交心一般地冲容起湘慨叹。
“湘湘,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其实,也是为了岳母。大哥就这么走了,岳母老了,不还得靠着我们俩。所以,我们必须得好好的,将来也好孝敬岳母。否则,我要是出了事,以后一家人都要跟着吃苦。哎,委屈你了,要去做那样的事情!”
容起湘被哄得立刻就感动了,连连说着。“不幸苦,不幸苦!”
曹世健那是在官场上呆着的人,又是在土地局,这一张嘴自然是了得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容起湘哪里能是他的对手。被他那么一哄、一鼓动,容起湘就去容凌家去了。
礼物什么的,都是她提前准备好了的。今日这道歉,是她在家的时候和曹世健商量好的,所以必须要去的,也不管杜采忆到底同不同意。出了被检举的事情,把事情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