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慢慢的朝红秀靠近,红秀不住的后退,直到身体贴到了墙上,吓得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道:“五娘子,你动用私刑就不怕老爷和老太太追究吗?”
五娘喝道:“翠儿,跟她墨迹什么!”
五娘的话音未落,翠儿便将通红的木炭朝着红秀的身上贴了上去。
木炭落在红秀的衣服上,发出“呲呲”的声响,红秀吓的一边惊声尖叫,一边跳着将身上的木炭抖掉,她的衣裙上,流下了拳头大小的一个大窟窿,而且还在不停的冒着黑烟。
“林五娘,你不得好死——”红秀一边大叫着,一边将衣裙上的火星拍灭。
“吵死了,翠儿,拿出那把匕首,将她的舌头给我割了!”五娘一皱眉头不耐的道。
翠儿冷冷的笑道:“小娘子,何必如此麻烦,将这木炭往她的嘴里一搁,她不就不能吵到小娘子了吗!”
红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她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身体靠着墙,慢慢滑到地上,她从来也没有想到一直软弱怕事的五娘竟然这样的心狠手辣。
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六娘为什么那么恨五娘,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深入骨髓,甚至平时以“妖孽”代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恨你,就是要你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红秀的身体团所称一团,吓得没有人声的尖叫道。
五娘拿出了红秀行刺她的那把匕首,在红秀的脸上蹭了蹭,慢慢的说道:“那你告诉我,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什么时候开始借大夫人的手对我下手的?”
红秀知道这匕首上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吓得一动不敢动,“奴婢错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五娘子饶命,不,给我个痛快,求五娘子给我个痛快!”
五娘见红秀嘴硬,朝翠儿使了一个眼色。
翠儿夹了一块木炭便丢到了红秀的脸上,“啊——”疼得红秀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杀猪似的叫了起来,她不惧怕死亡,却不代表她不怕通往死亡的这个过程,这种锥心的疼痛,让她几欲晕厥。
五娘轻哼一声道:“翠儿,若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就脱了她的衣服,继续丢木炭,直到她浑身的肌肤被烫烂了为止。”
红秀听了五娘的话以后,她真的是后悔了,后悔听了六娘的怂恿,若她只是听了林秦氏的安排,将信送了就走,一切听天由命,或者直接不去见林秦氏,乖乖的与紫姝守着茗苑,说不定现在还安然无恙的在茗苑中与紫姝围着在一起取暖,可是现在她却要面对这个魔鬼一样的五娘。
她满脑子搜刮这六娘吩咐她做事的时候的只字片语,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好解自己的眼前的痛苦。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红秀一边失声痛苦,一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忽然一件事闪过她的脑中,她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恐道:“她说:‘你害死了她!’”
那天红秀从六娘的房里出来后,在门口一驻足,听到屋里的六娘自言自语的说:“你既害死了我,就别怪我以牙还牙。”
当时红秀对“害死”这个两个字的理解是,五娘曾坏过六娘的事,虽然纳闷可是并没有多想。
可是此时这句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之后,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透着诡异!
五娘因为自己是重获新生,所以当她一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以前的五娘与六娘接触甚少,根本就没有接下深仇大恨的时间。
五娘一直都以为六娘是因为自己在楚天逸面前抢了她的风头,才有了加害她的心思,可是仔细想想林家与六王府对联姻的事,还没有定下,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若说六娘因此而要自己的命,确实有点牵强附会。
若现在的六娘不是本来的六娘——
“哐当——”五娘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那她是谁?
她说是自己害死了她,她说的是以前的五娘,还是现在的自己?
以前的五娘虽然是几乎人人可欺,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暗暗的反击。
忽然五娘想起了六娘跳的“春莺啭”,能跳“春莺啭”的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凭着以前五娘的地位,是绝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的。
那么六娘所说的那个就应该是以前的自己——慕容雪!
想到这里五娘就如被一个惊雷击中一般!
以前自己害过谁?
以前的自己爽朗如男孩一般,平时劫富济贫、见义勇为的事倒做过不少,可是说到害人,却真的是未曾做过。
难道,她指的害是——
五娘忽然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齐国候家的齐思敏,她曾经对楚天逸一往情深,可是在自己与楚天逸定亲之后,便由当时的太后做主代八公主远嫁蛮夷,至今不知生死如何,难道会是她?还有一个是忠义候的孙女赵蕊,对楚天逸的爱慕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曾经扬言即便是给楚天逸做妾也是愿意的,而且多次当面向楚天逸示好,都被楚天逸拒绝了,最后一次楚天逸告诉她,此生只娶慕容雪一人,绝不纳妾,赵蕊深受刺激,回去后竟悬梁离世。
若现在的六娘是她们中的一人,那说是自己害了她,也不为过。
五娘想到这里,深深的一闭眼,对红秀道:“上一次我与老太太从六王府中回来,在路上遇袭,是不是也是六娘做的?”
红秀听了五娘的话以后,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