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坐,你坐啊……”吴文洪指了指桌边的长凳,冷不丁发现她是挽了发髻的,又赶紧改口,“叫姑娘不合适啊?那……我托大,唤你一声妹子可好?”
苏裕昌开口便让花小麦叫他叔叔,眼下这吴文洪,却满口称她妹子,乱了套了!
“不打紧。”花小麦心中嘀咕,表面上却只冲他笑了笑,望着那女人,微微皱眉道,“夫人身体抱恙?”
“唉!”吴文洪立时长叹一声,“你瞧瞧,你与她素不相识,都看得出她不大好了,可见她这身子骨,已经弱到了何种境地?!我们在青平县,将能瞧的大夫都瞧了个遍,这病却始终不见半分好,拖拖拉拉倒有大半年……从前她不是这样瘦,如今却变得如此模样,叫我心里怎能过得去?左右无法,只得领她再去府城瞧瞧,希望能觅到良医吧!”
花小麦着实觉得奇怪——她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这姓吴的,怎好似对着她这个陌生人掏起心窝子来?
而且,这人巴巴儿地把她叫了出来,却仿佛对菜肴方面,并没有半点意见似的,那么,他究竟是想干嘛?
她在心中琢磨了少顷,便抿唇笑了一下:“您这样着急,可见二位平常一定感情深笃。府城到底能人多,去那里多问问,或许真能想到办法也未可知。”
顿了顿,她又道:“不知您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吴文洪拍了拍脑门,连连点头道:“看我这记性,将正事都给忘了!苏老弟知道我要领着内人去府城瞧病,特特吩咐了我一句,让我在经过火刀村的时候,务必在村子东边的小饭馆停一歇,寻一个姓花的姑娘——想来他说的就是你罢?他说,我夫人这病,兴许你能帮着出出主意,妹子你看……”
这可真是奇了,她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替病人想法儿出主意?
花小麦心下纳罕,咬了咬嘴唇,再看那气若游丝、连话都不想说的女人一眼:“冒昧问一句,夫人生的,究竟是甚么病?”
“嗐,吃不下饭呐!”吴文洪跌足道,“这大半年,没有安安生生吃过一顿饭,每每到了用饭时,便是她最难捱的时候,闻见油气就犯恶心,一口也吃不下,非得要饿得慌了,才能往嘴里塞半个馒头。家里的厨子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个合她心意,我也晓得,压根儿就不是厨子的问题,是她的身子……”
厌食症……吗?
花小麦在心里打了个突。她从前也不过是听说过这等病症,却从未曾见过真正的患病者,不成想,古人竟也会得这样的病?
她搜肠刮肚,好容易从记忆中寻到一些痕迹,蹙眉道:“夫人是不是曾经……因为自己的身段儿而烦恼过?”
“对呀,你怎么知道?”吴文洪一惊,双掌一拍,“看来我这一趟,真真儿是来对了!她便是去年生了我家小三之后,长了不少肉,总觉得人家会笑话她体态臃肿,便卯起劲来不肯好好吃东西。一开始,还每天饿得发慌,费好大力气才能忍住口腹之欲,孰料日子长了,竟就变成这副模样!妹子你既然晓得原因,必然也有解决之法,你帮帮忙,只要内人能好起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花小麦苦笑了一下,心道我也不过是听说,这厌食症多半因过度减肥而起,至于该如何医治,她又不是大夫,哪有半点法子?
只不过,那苏裕昌明知道她只是个厨子罢了,却还特意让吴文洪夫妇到她这儿来走一遭,这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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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二点了……吹蜡烛去了,哇哈哈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