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这回都愕然了,包括柳氏姻亲都没再吭声,这回人人都想到柳姓是晖州主要的姓氏,柳晋安出身于晖州这并不假,也不出奇。柳家应是大家族,但是几十年来从未见到柳家的亲戚到过京城,柳晋安娶妻纳妾从未见过长辈出席,这才记得早年其说过家中父母已亡,但应还有其亲族,却是从未听人提及,因此没人再敢轻易为柳晋安求情说话,若证实他是胡国奸细,那太可怕,继而想到第一将军荀家的叛国案,猛然人人都打了个冷颤。
“真真可笑,这样的谎言也能来到御前……”柳晋安故作嘲弄地道。
“可笑吗?”宇文泓一脸冰冷地道,“真正的柳晋安不是早已被你杀害了,并且抛尸荒野,现在你还觉得可笑?他在九泉之下都死得不瞑目。朕接到他们告的御状,随而派人分几路沿着晖州栈一路寻来,是否有可疑之处?结果你知道朕发现了什么?”
顿了一会儿,他接着道:“从晖州沿陆路到京城的一处叫凤凰沟的地方有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在四十多年前也是被人一把火烧了,因为是秋季的缘故,当年还引起了山火,因而当地人皆有记忆。在这家客栈的后山上却发现了一具死尸,因为那儿的地气独特,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最近才运到京城来,抬上来给柳家众人辩认。”
柳晋安的脸色微微发白,看到孙大通抬着一具冰棺上来,打开一看,里面还冒着寒气,一具仍保存了死前模样的死尸曝露在众人的面前,众多大臣都张望,然后看到那几名晖州柳氏之人急忙凑上去,然后痛哭失声,“晋安,你怎么就死了?晋安啊……”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而且这死尸的长相与那个自称是柳晋安三叔的花白头发的男子颇为相像,因而朝臣们都纷纷哗然,顿觉毛骨悚然,看向柳晋安的时候都不由得带上怀疑的目光。
柳晋安力求镇定地道:“皇上,这戏编得真出彩,胡乱抬一具死尸来说是柳晋安,想要臣死,皇上只要一声令下,臣当即引颈自尽,莫用皇上如此费心栽赃臣。”
宇文泓背着手笑了笑,“你到现在仍能镇定自若,不愧是一代相爷。”目光一转看向那群朝臣,“四十八年前,有一名胡国奸细潜进帝京之事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
这话一出,上了年纪的朝臣都开始回忆起来,唐崇礼皱眉道:“老臣记得当年确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年老臣尚年轻,记得好像肃宗皇帝下令全城戒严捉拿胡国奸细,但最终还是令其逃出京城,最后在京城的邻近县里有一家被人残忍杀害,还有一具脸被烧焦的男尸,后来凭借一此外因才推断出来他极有可能就是那胡国奸细,可能是与那一家人都同归于尽。”
“外公没记错,当年确实有这么一桩案子,至今仍有档案记载。”宇文泓道,“金水县正好是晖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其实当年死的是那一家四口,朕已让金水县令挖出当年的尸首检验过,那几具尸体就是一家人,所以说,那胡国奸细并没有死,而是逃往晖州而去。”随即接过孙大通递上的一份密折,“这就是金水县令上的折子,孙大通,拿去给众卿家传阅。”
柳晋安的胡子不由得翘起来,听到朝臣那边惊讶声此起彼伏,这皇帝好缜密的心思,这么多年的事情他都可以连贯起来,脸色更为难看,朝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
原本听得怔愣的柳太后因而回过神来,厉声道:“皇上,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且毫无道理可言,众所周知胡国人与我们华国之人都有区别,你看看哀家之父可像胡国人?你们也给哀家睁大眼睛看着,哀家又是否有胡国的血统?”
正在看奏折看得一片哗然的朝臣们,听到柳太后的辩驳,忙又看过去,柳晋安是黑眼珠黑头发之人,除了身材高大之外,确不似胡国之人。
宇文泓轻笑出声,“太后可要翻阅一下四十八年前的档案?当年发现的胡国间谍本就不是棕发蓝眼之人,就因为如此,要抓到他十分的困难。胡国的边境地区常年有人抓我华国女子为奴,生下有两国血统不似胡人之人也不少,而他,应该就是有这样的身世。”他的手指向怔愣的柳晋安。
柳太后的身子颤了颤,宇文泓所说确实在燕云一代极为常见。
“荒谬,一派胡言。”柳晋安仍在那儿争辩,只是词语苍白了许多,“这么多条没有一条是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明臣不是华国人,这分明就是皇上捏造的。”
朝臣们看向这所谓的柳相时已经是充满了怀疑的眼神,御史们更是一致跪下道:“皇上,请撤了柳相之职,发落天牢严加审问,不能容许这样的人扰乱我华国的稳定。”
“你们!”柳晋安听到这一群人的请求时,不禁吹胡子瞪眼睛。
“那是自然,众卿平身。”宇文泓端着帝王的姿态道,“但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朕还有一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周思成。”
周思成这从边塞回来才区区几个月的大将沿着楼梯上来,后面还有一个被人押着浑身是伤的男子,他一现身给宇文泓行礼,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皇上,臣不负重托,几年追踪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