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孙大通都没有言语,他不知道殿下从哪里听来这些个闲话?
想要劝慰殿下这是多想了,谁知却看到那张小脸满是坚决,那目光不复往日的清澈光明,这才七岁多一点的孩子,怎么会有一双这样复杂难明的眼睛?
那一刻,他打冷颤了。
吞了口口水,他方才小声道:“老奴听过一点风声,可是知之不多,娘娘是不会让此事外传的,但是要查也还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他提供了那么多消息给孙大通,要知道真相总比其他一头雾水的人快得多。
正趴在床沿睡着的荀真听到床上传来呢喃不清的呓语声,忙爬起来,此时一室的月凉如水,宇文泓的头却是在枕上来回地转动,额冒冷汗。
他梦魇了?
她的玉手在他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掀开被子往他的身体里摸去,薄薄的xiè_yī似要滴出水来,他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殿下醒醒,醒醒?”她摇着他的身子,满脸惊吓。
宇文泓觉得身体很是寒冷,如浸在水中,拔凉拔凉的,此刻被人猛摇着,心有不悦,怒道:“是谁?大胆吵着孤……”听到他的话,那摇动更剧烈起来,不满地睁开眼睛,看进一双担忧的明眸里,那眼里看到他,顿时明艳若朝阳。
“您醒了?”荀真笑着揽着他的脖子喜道。
宇文泓想起身推开她,她是谁?
可是那身子很温暖,明眸灿烂地望着他,让他很安心,身体的剧痛传来时,他想起来,这是他的小女人,“嗯……”
荀真听到他的轻哼声,忙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着急道:“可是伤口在痛?我去把温太医唤进来?”她急着要走。
手却被他轻轻拉住,“不要走,留在这儿陪孤。”醒来看到她在身旁真好。
“奴婢又不会走,只是去唤人。”荀真看到他眼里的依赖,这受伤的他真像个孩子,哪有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形象?
“在这儿唤人即可,总之别离开孤的视线。”宇文泓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态度很坚决。
荀真笑着坐回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热,您身上都是冷汗,要尽快擦干才行,而且让温太医进来看看可好?”
“不用,伤口那儿是孤刚刚乱动才会扯到,不然也不会痛,温太医的医术不错。”宇文泓咳了咳道。
荀真看到他坚决不让唤太医进来,再看到他身上被冷汗浸湿的xiè_yī,担忧地道:“还是要唤人送一盆热水进来给您擦擦身子,不然病情会加重的。”此时,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急色,“殿下,您先松手,奴婢去去就回来。”低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笑着道。
宇文泓定定地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她不是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微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松开她的手,“去吧。”
靠在枕上的宇文泓耳里听到她吩咐小太监端热水找新的xiè_yī裤,那声音听来很是悦耳,这才闭眼养养神。
好久没有做过这样一个梦了,自从那一年孙大通向他汇报最后的结果时,他好几夜都做这样一个梦。即长,他能握住的更多,竟再也不会允许自己似梦中般脆弱,谁知今夜居然又做了这么一个梦?
身上的伤口有丝丝疼痛袭来,他的意识更清醒。
荀真让小太监守在殿门外,宇文泓清醒过来的话还是不要那么快传出去,虽然知道这东宫在他的调教下没人敢多嘴舌,但是该防的还是得防。
亲自端着那盆热水放在杌子上,然后看到他竟半靠坐起来,棉被滑落在一旁,“怎么不把被子盖好?若是着凉了怎生是好?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像老妈子一般责道。
宇文泓睁眼看她,“孤没有那么虚弱,况且屋子里的炭足,倒也不冷。”
荀真轻拧巾帕,摊开上前仔细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来回往复好几次方才放下帕子,看了看他身上汗湿的xiè_yī,脸色烧红,虽然赤身见过,但让她去剥男人的衣服,还真的是很难为情?
“荀真,你若为难,孤自己来吧,咳咳……”宇文泓看到她为难的表情,状似善解人意道,伸手就要解开那xiè_yī的带子,免不了又咳了起来。
荀真这回哪里还顾得上害羞,“奴婢来即可。”手脚麻利地解开他xiè_yī上的带子,将那白色的xiè_yī褪下,一气呵成,抬头看到他如墨夜般的眸子时,竟只看到笑意,顿时鼓起腮帮子,“你作弄我?”
她的表情略有不满地指责,但手却是极快地把巾帕拧干,轻柔地给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孤可没有作弄你,荀真,你可别乱给孤扣帽子……咳……”宇文泓边咳边笑道。
荀真的手加重力气地拍在他裸着的胸膛上,“还笑?”
宇文泓似疼痛般弯了腰,荀真这才瞪大眼睛,“哪里疼?都是奴婢不好……”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作弄她,忙扶着他查看伤口。
“哈哈……咳咳……荀真,你上当了。”就在她急着要哭的时候,他却是笑着看她。
“您……”她咬着唇,眼里噙泪地看着他,“这样很好玩吗?您可知我是真的着急……”她的泪水竟流下眼眶,站起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宇文泓的心慌了慌,这时候哪里还顾得着疼?伸手抱住她欲走的身子,“是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