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起来,子晴今日穿的是一件大红长身花布新棉袄,下身是同色棉裙,子晴的长棉袄一般都是掐腰的,显得子晴的身材窈窕,头上也插了一支玛瑙步摇,和一只玛瑙花钿,衬得子晴的脸越发的粉嫩,光彩照人,林康平搂着子晴腻味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林康平自己也是一身新衣,枣红的暗花棉袍,下身是黑色裤子,两人都是皮毛一体的羊皮小靴,牵着子晴出来的时候,大家见到子晴均一愣神,可能没法把眼前的人和几天前刚来时的那个土妞相提并论,几位妯娌见了自是羡慕不已,纷纷说子晴的打扮像个新媳妇,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
林家大儿子林康健领着家里大大小小向林耀祖和余氏磕头,一人一个红包,两文钱。然后几个小孩跟家里的长辈磕头,子晴也给每个孩子包了二文钱,本想着多给一些,可又不能比余氏给的多,显得不好看。
拜完长辈,男子去祠堂祭祖,女子在家做早饭,早饭简单,下了几锅饺子。初一的早饭是饺子,跟子晴老家不一样,不用吃素,也没有别的讲究。
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到处乱串,成群结伙地去拜年,兜里装点花生瓜子什么的。看到谁家放鞭炮了,都去抢着捡零落的散鞭炮,自己拿去点着玩,或吓唬路过的行人。林家的大孩子们今日都穿戴一新,早就出门显摆去了。
祭完祖回家,刚吃上几口饺子,就有村人陆续进门拜年,都是男人,林耀祖和余氏在家待客。几个女人围在子晴的炕上,磕着瓜子说闲话。一会夸子晴长得漂亮,一会夸子晴手巧,衣服做的好。一会夸子晴的头饰漂亮,子晴只是笑笑。
“弟妹,难怪三弟疼你,你说你。长得好,手又巧,性子也温顺,说话也好听,我要是个男人,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还不得天天藏在家里。谁也不给看。”胡氏说道。
“为什么呀,大嫂?这么漂亮的媳妇,哪个男人不想领着出去得瑟得瑟,让别人夸夸呀?”姜氏问道。
“你傻呀,就三弟妹这长相,这身材,这皮肤,啧啧。万一被哪个地主老财看上了,抢了去做小老婆,可怎么办?三弟能抢得过人家吗?我看隔壁刘庄的刘大财主家的几个小老婆。谁也没有三弟妹好看。”马氏说道。
“可不,三弟妹,我听说你们还要去京城过元宵节,你还真得小心些,万一被哪个达官贵人相中了,可就苦了我们三弟了。”胡氏说道。
子晴见她们越说越不堪,忙说道:“我哪有你们几个说的这么好,这京城漂亮姑娘多的是,难不成都不能出来逛了?我是南方人,个子小巧了些。皮肤白净了些,这个我信,哪里有你们几个说的那么邪乎?”
“三嫂,我觉得你真的很漂亮,我可喜欢你,你出门还是小心些的为好。”林红霞说道。可惜,子晴并未往心里去。
这是,子晴听到外面的锣鼓声,胡氏说是村里扭秧歌的,正要拉了子晴下炕,林康平进来了,说要带子晴去看扭秧歌和踩高跷。
“三弟真是会疼人,我们刚想带三弟妹出门,你就过来了,显见得就你眼里有媳妇,敢情还怕我们弄丢了你媳妇不成?我们是没这好命啊,都是些没人疼的,没人管的。”马氏见林康平叮嘱子晴出门穿上厚棉袄,忍不住心里酸酸的,说了几句。
“二弟妹真是说笑了,老二要听见了这话,还不得伤心坏了,他还不够疼你呀?你要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的。你想吃点什么家里没有的,老二变着法子也给你淘来,你呀,知足吧。我才是那个没人疼的。”胡氏说道。
“大嫂,二嫂,你们要再不走,秧歌该扭完了。”林康平推着子晴往外走,子晴正往手上套手套呢。
村里的打麦场四周都是人,男女老少只要高兴,都可以下场扭几下,妇女们多半是大红的上衣,大绿的裤子,脸上涂的红红的,拿着两把红毛扇子,还有踩高跷扭秧歌的,这个跟南方的舞龙舞狮子不一样,这个全民都可以参与,只要你高兴,愿怎么扭怎么跳,都随自己的意。
余氏也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扇子要下场,胡氏和马氏要拖子晴去跳几下,子晴也不矫情,看了几下,秧歌的步子还是比较简单,就跟在她们后边凑热闹。余氏别看年纪大,步子走的可灵活,花样还多,这老太太,还真是干啥啥行,难怪这一大家子,都被她摆弄的挺老实的,可惜,要是能把这心分一点到林康平身上,林康平也不至于被卖了,童年也不至于凄惨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样,自己也不可能认识他,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林康平见子晴好不容易展颜,玩得不亦乐乎。也由得她尽兴了,陪着她胡闹了半天。
初二这日,吃过早饭,胡氏、马氏和姜氏都带着自家男人和孩子回娘家了,林红英一家子也过来了。子晴帮着余氏打理饭菜,说了些闲话,比如林康平小时候的事情,林康平的生日,林康平的外家等等。子晴才知道林康平的外家不是当地的,她娘当年是逃难过来的,余氏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子晴估计也是没什么人了。
当地的习俗是初二请姑爷,初三是外甥,初四请侄子,年轻的小媳妇除了回娘家,一般不出门拜年,也不陪客。所以初三那日家里几个老姑奶奶的儿子带着孙子来了一大堆,林康平陪着他们喝茶说话聊天,子晴只能在灶房里帮着余氏打打下手做饭,也没有女眷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