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她们几个出了房门一看,所有的人都来子晴家集合了,乌压压的一片,因为路途不远,不过是出了胡同口,一拐弯的街口对过,女眷们坐着马车,男子一律步行。
子晴抱了嫣然要上车,谁知这小丫头非要跟着书睿几个走路过去,大概也是很少在外头走动的缘故,只要一出门,就兴奋不已,连蹦带跳的,才四岁的孩子,子晴也不忍苛责她,扼杀了小孩子的天性。
小翊领着嫣然,不知不觉,小翊已经渗透到了子晴一家的生活当中,书睿和书彦几个也不再对小翊那么戒备了,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前日防贼的?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陈氏给预留了一个大院子,小孩子们在炕上摆了二桌,沈氏带着媳妇女儿炕下一桌,曾瑞祥带着儿子还有刘家、杨家、傅家的三个外男在对面屋子一桌。
子晴一看这架势,这五两银子还真不够,便对陈氏嘱咐一句,“二嫂,你回头交代一声,就收五两银子,剩下的从我的分红里扣。”
这是还没开店时陈氏提出的规矩,不管是谁家来饭馆吃饭,为了以示公平,都是记在各家账上,每月从分红里扣,这样,就防止了死帐、烂账。
正要开席,文星彧和罗浩炎过来了,说道:“你们也来的太早了些,也不等我们一等。”
书彦说道:“还等你们,没罚你们就不错了。”
“罚我们?也行,不如也罚我做一个东道。改天也请大家吃饭。”罗浩炎一脸的无所谓。
“这个就没意思了,罚你,要罚一个难度大一些的。”书睿说道。
“我知道了罚什么,我姑姑最爱吃的是黄鳝。来北方之后总念叨想吃没有,不如罚他去捉一篓黄鳝来。”永松笑道。
“这个罚还有点意思,就这么办。”小翊也笑道。
“什么呀?我上哪里寻摸去?太难了。换一个。”罗浩炎喊道。
北方人一般不吃黄鳝,子晴来了一年多,还真没见过有卖的,自家庄里也没有,倒是还真有些馋了。
“那我呢?”文星彧问道。
“你,你,我听说这季节的螃蟹肥。不如你弄几篓过来,让我们大家尝尝。”书彦说道。
书彦也是在书院听别的同窗说起来的,曾家还没吃螃蟹的习俗,主要是在安州的时候,没有大螃蟹。只有那种跟一个铜板差不多大小的土螃蟹,一点肉也没有,只能用油炸了,补钙倒是还行。
“这主意好。”永松、永柏笑道,他们也是有耳闻,没有亲自尝过。
“这倒不难。”文星彧笑道。
“你是不难,不如咱俩换一个,你弄黄鳝,我弄螃蟹?”罗浩炎拿胳膊捅捅文星彧说道。
“不换。”文星彧倒也干脆。出门即刻唤了一个小厮,叮嘱几句,小厮便走了。
众人只顾说笑,谁也没在意,一会儿,开始走菜。孩子们这两桌,比大人还热闹,居然要猜谜划拳的,也不知这书院都教了这些孩子什么,倒是色色齐全。
亏得是子晴拘着他们,不让多吃酒,一人不许超过三杯,别人还好说,唯独罗浩炎是个不服管束的,哄了书钰书玮还有永楠永樟永枫几个小的把酒都给了他,一会,便脸红了。子晴这才发觉,夺了他的杯子。
“姑姑,你怎么比我娘还厉害啊?我娘都不管我吃酒的。”罗浩炎嘟囔道。
“那你就回家自己吃去,愿意吃多少吃多少,没人拦你。”子晴说道。
“姑姑,你就是偏心,你对小翊从来都是细声细语,和颜悦色的,唯独对我和文星彧,都是呼来喝去,疾言厉色的。做东西也是,每每有他的没我们的,有我们的肯定就有他的。”罗浩炎站在炕上说道。
“就是,别看小翊年纪比我们小,心眼可一点也不少,姑姑,不信,你等着瞧。”文星彧吃了两杯酒,也胆子大了,说出来自己心里话。
子晴听了一愣,罗浩炎不说,子晴还真没细想过,想必是脑子里一直觉着小翊是个没娘疼的孩子,加上昨晚花嬷嬷的一席话,小翊的爹有了那么多的女人,孩子也肯定少不了,轮到小翊这,还能分到多少父爱?
如此一来,子晴更认定了小翊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靠着嬷嬷和管家的庇护,才能躲过那些算计,长到今天,实属不易,这样家庭出来的人,心眼肯定少不了,心思也不大能琢磨透。
不过,再怎么心眼多,他也毕竟是个小孩,渴望父母家人的疼爱,子晴还是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孺慕,所以,子晴才会纵容他一天天的长在自己家,长在嫣然旁边。
小翊听了文星彧和罗浩炎的话,对子晴说道:“姑姑,他俩吃醉了,胡说呢。”
刘氏笑道:“都是子晴惹得祸,这酒没吃上几杯,反倒吃起醋来,我倒是第一次见几个孩子为了争一个姑姑吃醋,你们要这样,我们这些正经的侄子侄女更该抱起醋坛子吃了。”
刘氏的话很快引起了反响,永松几个笑道:“可不是,那是我正经姑姑,我们还没找你说理呢,你倒还抱怨上了。既如此,那是我们的姑姑,你们回家找你们自己的姑姑去,别在我姑姑身边腻歪。”
“我才不走呢?我要走了,还不是便宜了某人,趁了某人的心,我不走。我爹还指着我娶这个小丫头回家呢。”罗浩炎指着嫣然不屑说道。
这话惹恼了好几个人,书睿他们几个把罗浩炎掀倒在炕上,几个人合伙挠他,书睿和书彦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