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璎对卫玠的表情视如不见,自顾自的与苏曼箭向里走。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上去随和,其实颇有些心高气傲,对女人很难一往如一的低声下气,这些日子,看苏曼箭与卫玠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和谐,也是有些不远不近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她这个做娘的有些着急,也只有亲自出马了。
两人携手而行,骆璎笑道:“前些日子我娘家人来,奉上一件礼物,说是用南海中千年神鲛内取下的明珠,辅以雪山上的‘金茎玉莲’,制成了两朵珠花,不但有凝心定神之功,而且对于女修,还能益气养颜,比起定颜丹来的功效也不差多少呢。”
苏曼箭眨了眨眼,笑笑说:“夫人修行有术,定颜丹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骆璎笑了起来,“你这姑娘,真会说话,我已经是老妇了,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人青春年少呢?”两个人说着这些看上去亲热,实则不咸不淡的客套话,边向着骆璎的院子里走。
到了院门外,骆璎身边亲近的侍女若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她见骆璎与苏曼箭携手而来,站在一边,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气。
骆璎转头瞥见了,沉声说道:“苏姑娘来了,还不进去布置,有什么事情?”
若槟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低声在骆璎身边耳语了几句。骆璎听了,眉头不禁一皱,声音也是压得极低,但语气中却有些不满之意,“我早就说了,吉日将近,让她安安心心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嫁,还要整什么事情出来不成?”
若槟低声道:“也没说别的。表小姐只是说蒙夫人教养了几十年,恩德永不敢忘,临行之前,想再拜见一次老爷夫人,还有公子,拜谢大家的养育之情。”
骆璎蹙起眉头,冷冷的哼了一声,“要拜谢的话,见我就是了,又扯上玠儿做什么。你索性亲自去她的院子里一趟,让她安心的待嫁,别整出别的事情来。记她记着还有我这个姑母在!”
若槟听出了骆璎语气中的严厉之意,不敢再说,低着头匆匆的去了,骆璎转过头来,已是笑颜如花。对着苏曼箭说道:“苏姑娘,下人们已将东西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进去如何?”
骆蓉蓉站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手中的帕子绞得满是汗水都不知道,紧张的对来回禀的若槟说:“姑母真的是这样说的?”
若槟低着头说道:“这是夫人的原话。奴婢不敢有一个字的更改。”
骆蓉蓉呆呆的站在那里,两眼望着天,眼睛里空洞而无神。若槟叫了她几声,她也不答,最后只得说道:“表小姐若没其它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骆蓉蓉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一直站在身边的小碧忍不住说道:“表小姐这回总该安下心了吧,夫人这是考虑已久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的。小姐还是安心的准备好待嫁的事,夫人总不会亏待自己的侄女儿,如果真要闹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骆蓉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问道:“听说玠弟要出行是么,他几日离开?”
小碧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内府的人,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情。公子有什么大事要做,也不会事先告诉我们,夫人一向不准我们打听府外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多半会被她打死的。”
骆蓉蓉喃喃的说道:“是啊,在卫府里,我终究是逆不过她的。你下去吧,与卫府的管家商议一下嫁妆的事好了。”
小碧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这位表小姐要是真的想开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不用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伏身应了一声,便喜孜孜的去了。
骆蓉蓉看着她欢喜的背影,捏着手中的一面玉玦,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父亲,你可知道,女儿在这里好苦吗,就连下人,都没有和女儿一条心的,姑侄再亲近,终究也是外人啊。”
那面玉玦,是当日那个黑衣少年给她的,说是作为传讯的信物,骆蓉蓉又想起那个少年当日说的话:“只是要你去做一件事,又不是害人,也不会妨碍到你姑母与卫玠,只要做好了,那个姓苏的姑娘,自然会离开卫玠的身边。至于我们用什么手段,却不用你管了。”
虽然外面是晴空万里,但骆蓉蓉想着那个少年阴桀桀的声音,觉得周围阴风习习,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看似平静的端明府,暗中颇有些风起云涌的意思,但深在地底的顾颜,这些日子却甚是安然。她虽然看出了小白的身份,但限于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只是明白已经身在局中,却找不出布局的人,更找不出破局的方法,索性就安心的在地底修行起来,正好黄道人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修补阵图。
而让顾颜极为惊喜的是,她居然在黄道人的身上,发现了知味子的痕迹。黄道人都不知道顾颜需要此物。他本来是好酒之人,这知味子对修士炼丹没什么用处,但用来酿酒却是极为合用的。他身边向来会携带着少许,知道顾颜要这件东西有用,自然也不会吝啬,便很是慷慨的拿了出来。
顾颜接了谢过,倒是感慨了一下,知味子,落云根,三味主药中的两味,倒是从这对活宝一样的师叔师侄身上得来的。她算了一下日子,黄道人仍在修补阵图,上面所有的阵法痕迹,灵气纹路,都要一一的进行刻画,这是细水长流的慢功夫,也急不来,而自己要炼制避尘丹的所有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