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教给她的法诀,并不繁复,不过是一转瞬的工夫而已,然后那块玉玦上就散发出了一层薄薄的血雾,一道血光从骆蓉蓉的身上透体而过,又罩在了前面那对玉瓶上,闪了一下,便不见踪迹,这时如果有人心细的话,便可以看到,在玉瓶的内壁上,浸出了两道红红的血丝。
虽然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但骆蓉蓉却已经出了一身透汗,她像做贼一样的飞快将玉玦收起,这时若槟也已经接过了小碧手中的盒子,转身走进来,说道:“奴婢多谢表小姐了。”
骆蓉蓉脸色有些苍白,她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额头上已经浸满了一层薄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对着若槟随意的挥了挥手:“这是我做侄女的孝敬,等姑母回来,你转告她老人家罢,我还有些事要回去准备,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说完她飞快的走出了门口,一步不停的上了车驾,吩咐小碧道:“启程,回红云阁!”
若槟在门口恭送着她,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表小姐来去如风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她端着那个锦盒,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房中放好,这时骆璎已经回来了,她在前院把事情安排下去,又命令一个心腹的管事在那里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回报,便赶紧回后宅来看看,这阵子事情千头万绪,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才好。
若槟见骆璎回来了,便将刚才的事情禀报一番,骆璎听了,倒有些奇怪,“我这个侄女儿,一向是认死理的,这次待嫁。也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这次突然想开了么?”
若槟笑着说:“表小姐大概是想到夫人待她的深情厚意,所以一时感怀吧。”
骆璎与这些侍女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也不太避忌,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为了卫家,有些事不能不舍弃下。我哥哥只剩下这点血脉,我就算尽力为她找个好人家罢,也不图她什么。只要她不在心里恨我,便知足了。”
若槟听她这样说,倒不敢插话。只是在一旁侍立着,骆璎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问道:“那位苏姑娘,今天又出城了么?”
苏曼箭自从那天跟着卫玠回府,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她倒也是好性子,耐得住寂寞。本来卫玠南下的时候,想邀她同行,却被婉拒了,说是要在卫都多呆些日子。骆璎现在事忙,也无暇请她来说话。她每天便出门去,一个人在卫都城的内外闲游,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
若槟听了骆璎的问话。便答道:“苏姑娘原来常去沉香殿,但是近些日子不去了,说是去渭水边上游玩,有时候一去就是一天,早上出去。傍晚才回来呢。”
骆璎沉吟着说道:“这些天我忙着府中的事务,对她的招呼少了。你现在就去她住的院子,替我下一张贴子,说明天我请她过来一叙。”
若槟低头应了一声,骆璎抬头望着天空,从她这里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天空中有云霞变幻,而端明府的人,又哪里知道,在卫都之边,渭水河畔,有一个女修,在悍然的挑战着卫家的权威呢?
而骆璎想邀请的客人苏曼箭,此刻她正在渭水之滨信步而游。她作为卫家的贵客,卫都城内外的护卫们都认识她,所以任凭她去往何处,也不拦阻。她这时已经到了渭水的最远端,离卫都城足足有数十里,再往前走,就不再是卫都的范围之内了。有一个护卫,仍在紧紧的跟着她,护送着这位藏剑山庄的大小姐。只是苏曼箭的眉宇间,却依稀罩着一丝愁云。
她来卫都,至于卫玠的邀请什么,都是小节,主要是她要来寻找自己的本命之剑。本命之剑对于剑修来说,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尤其以藏剑山庄这一脉的传承为最,按他们的传统,一位剑修在决定修炼剑法的时候,他的本命之剑就会应天地之气而生,并与洗剑池相系,这口剑上系着剑修的本命元气,再无其它一个可以替代。只能真正找到了本命之剑,才能够完全发挥出功法的威力,修成剑尊。
当年云池剑尊在未成道的时候,走遍了四海八荒,远至南极北疆,足足寻访了数十年之久,才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本命之剑。而寻找的过程,只能自己动手,不能假于它人。所以苏曼箭对于卫玠的邀请,才欣然前往,换做平时,她可没心思搭理这样的一个公子哥儿。
只是她来了卫都数十日,却找不到半点踪迹。前些日子在沉香殿,她似乎觉得摸到了一丝门径,但是劳而无功,所以这些天,她一直顺着渭水而行,希望能够通过这条在苍梧也算得上历史悠久的大河,来找到自己本命之剑的线索。
也就是在这时,她看到了在卫都城内的天空中,起了无数的云霞幻彩,那是护城大阵开启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惊讶,转头问在一边的卫士,“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卫士是负责镇守渭水的护卫之一,闻言也有些奇怪,“或许是城中出了什么乱子吧,很快就会平定的。”他的语气很是淡然,根本没放在心上。整个卫都,构筑的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又有端明府内诸多的高手坐镇,断然是不会出问题的。
苏曼箭的眉头微皱了起来,她隐隐感觉到卫都城内有着一种极为紧张的气息,果然没过多久,闪耀在内城的八座通天塔同时黯淡了下来,那护卫张大了嘴巴,“怎么,内城居然被破了?”紧接着就是外城的护城大阵开启,九十六名死士在空中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