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手中的那面朱颜镜,在古战场的斗法之中,镜架被齐身的毁去,只留下光秃秃的镜身,但宝镜本来的威力并没有减退,再加上在融天岭时,她的所见所闻,顾颜一直觉得,自己的朱颜镜,与展城手中的天朱镜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只是在那之后,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展城,因此也就没有机会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而今天她才觉得,时机似乎已经到了。
至于展城对她的道歉,其实顾颜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她对此人更起了一种深深的警惕,对于当年的仇人,谈笑间便可以放弃,毫不顾忌的把手言欢,更不惜折下面子为一女子折腰,这让顾颜的心中起了深深的忌惮。这种能够隐忍且心志坚韧的人,将来必成大患。
林枫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专程来提醒她。
不过正如简玥所说的一样,顾颜可不是那种会被甜言蜜语所迷惑的人,她这时的心中正想着,如何利用这次的机会,取到展城手中的天朱镜。如此良机,若是错失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至于展城的致歉,顾颜想到了还是在青云山的时候,顾家的十四哥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打架做什么?
她知道林枫就在不远处,低声说道:“在开启珠宫贝阙之前,我不会做什么,但事了之后,我要取他手中的天朱镜,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她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事情不谐,那就果断杀之!”
顾颜很少会如此果决的要杀一个人,但对展城,她还是怀着很深的忌惮之意的。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冷血。虽然他现在与自己同行,但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在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而且,顾颜觉得,展城对天朱镜与朱颜镜之间的联系,也并非毫无察觉,未免将来多事,她宁肯在这时先除去后患。
隐在暗色里的林枫只是“嗯”了一声,随即便没有了声息。乌云渐渐的遮上来,将天空中的月色全都挡了去。一切重又变得静悄悄毫无声息。
五日之期,转瞬即过,这一日傍晚。天色已经完全的昏暗下去,明月正从另一端探出了一个头来,沧海客带着他们,来到南天门上的最为低洼之处。
从那里,顾颜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地底之处,有一丝丝的水灵气正在不停的向外溢,而且其中还带着很是浓重的躁热之气。
这时头顶上的月色已经渐渐的升起来,太阴之力渐渐的沉重,让周围的热气为之一轻。
这些大自然中的气息变化,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是极其细微,难以体会的,但对于他们这种高级修士。却是十分敏感的。
顾颜低声说道:“被埋于此地的大泽,若不泄去,迟早有一日,必要成为大患。”
沧海客说道:“我看那本水经上所载,在苍梧大陆之上。像这样能够勾连大海的海眼,没一百也有几十。等此间事了,我一定要去另外的州国,将这些地方,一一的访个遍才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屠龙这时忽然开口说道:“真的等你都走遍了,恐怕你那条老命不够花的。”
相处了数日,这还是顾颜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声音十分的干涩,就像是被人在喉咙上用力斩了几刀,听上去硬梆梆的,顶得人说不出话来。
沧海客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他看着月亮已经渐渐升到了头顶,说道:“离子时尚有一刻的工夫,这时候太阴之气浓而不盛,郁而不积,正是施法的最好时候,请展兄动手吧!”
这时屠龙忽然间冷冷的说了一句:“且慢!有些事,是不是要先说清楚?”
沧海客道:“屠兄,还有什么事?”
屠龙道:“如果进不去珠宫贝阙,或者进去了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那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自然一拍两散,若是里面的东西不够分润,那该怎么算?”
沧海客笑道:“这个也容易,本来我想珠宫贝阙,那是上古大修留下来的宝库,怎么会也有东西让我们分润,如果不够的话,那么我倒有个法子,就是大家一起来争,各出灵石竞价,价高者就拿走宝物,剩下的则分掉那些灵石,你们看这法子如何?”
沧海客的提议虽然简单,倒也公平,在座的诸位,谁的身家没有个十几万的灵石,展城是魔教少主,顾颜有碧霞宗为后盾,自然不用说了,就算是沧海客纵横南浦千余载,其身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至于这位屠龙,他在南塘名声雀起,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众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也就没人再有异议,沧海客说:“展兄,去吧!”
展城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足下轻轻的一踏,就有一朵黑色的云雾,拖着他直升上了空中,在他的周围,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将他紧紧夹住,高立千仞的峭壁,给人以一种极为压抑的压迫感。
顾颜这时忽然想到,似乎这座拔地而起的天柱峰,也并非是天然而就,看这座南天门镇压于此的地势,倒像是与“龙虎相争”有些相似,一龙一虎的灵气锁住了地脉,将灵气全都镇在其中。莫非这是在万载之前,有人特意造就于此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展城已从怀中取出一个土黄色的袋子,在空中缓缓展开,这时顾颜忽然感到有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来,沧海客已经在身后大叫一声:“快退!”
顾颜一踏脚下的紫云圭,数人同时从这里向后,倒飞出数十丈之远,这时展城手中的袋子也已完全展开,一道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