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崩塌,厉风呼啸,杀气纵横,周围的环境无比险恶,在这一刻,顾颜的心中,却像是忽然平静了起来,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已经被她从脑海中过滤掉了,她像是听到了四壁之中,所传来依稀的吟唱之声。
她敢断定,那就是紫墨的声音!
她像是在唱着一段古老的歌谣,只是翻来覆去的重复着那一遍,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一样。
在这一刻,顾颜忽然感觉,紫墨似乎是把自己当年的传承留在了这里,然后,她在等待着自己的传人到来。
在顾颜的眼前,似乎正回荡着当年大战时的场景,无数的修士,在紫罗峡中,纵横飞舞,将自己所有的元气都倾泻出来,将整个紫罗峡,笼罩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而紫墨那翩然而又独立的身影,似乎正在那血腥横飞的战场之中,久久回荡而不语,像是有一种极度的压抑之气,堵在顾颜的胸口,让她不能发声。
她忽然张口清啸起来,一声极为清脆的啸声便响破长空,随即,她便低声吟唱起来,自己在地宫中所听到的,那段极为古老的歌谣。
被沈梦离震塌了雕像,露出来的那尊白玉龛,这时自行的放出了毫光,在顾颜的身上,也有同样的光华闪动。
沈梦离与云池,这时似乎都停止了争斗,他们呆呆的看着顾颜,在顾颜的手中,正托着一个光华灿烂的玉匣。
这正是顾颜当年在天极之中,所得到的紫墨遗藏。她曾经仗着这个玉匣,几次从魔门的陷阱中,死里逃生。但玉匣之上,有着紫墨所布下的禁法,这些年来。顾颜用尽了无数手段,却始终也没有打开。
而现在,白玉龛上,光华灿烂,玉匣之上的光芒与之呼应,旋转而出,一层层被叠得无比密实的云纹,层层而出,宝光灿烂之下,玉匣的第一层。终于开启!
紫墨所遗留的玉匣,看上去,像是蕴含着无数的玄机一样。虽然外表上看去,不过只是一个扁扁的匣子而已,但里面的空间,却似乎显得极为广大,而现在所开启的。不过只是其中的第一层而已。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空间。
而在第一层开启的玉匣之中,端端正正的放着一片极薄的玉色晶石,上面有着无数的小小光点,如漫天的星辰一样,正在此处发出了灿烂的光华。
这是一张阵图!
顾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玉匣中所放置的这张阵图,正与眼前的阵法遥相呼应,上面灵气所对应的阵眼。一一闪动。
这就是诛天大阵的阵图!
她单手将阵图握在了手中,就感应到上面的灵气,正在不停向着自己的体内流动而去,像是与自己早就配合到一起的一样。
方圆数里之内,诛天大阵的每一处阵眼。每一处灵脉,无不在她的心中。一一呈现。
果然是紫墨当年所留下来的异宝。难怪在此地,紫墨的藏宝,遍寻不至,难怪白玉龛之中空空。
因为紫墨并没有将她的藏宝留在这里,而只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打开玉匣的钥匙而已!
沈梦离这时已经面如死灰,他呆呆的看着顾颜手中的玉匣,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这……紫墨的遗宝,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他愣了一下,忽然间大喝道:“顾颜,原来你与魔门中人勾结,这次玄门修士的死伤,都要归结到你碧霞宗的头上,你们难辞其疚!”
他口中飞快的说着,越说越是流畅,似乎只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归结到顾颜的头上,然后他就能安然脱身一样。
沈梦离出身名门,常年与各大派的修士打交道,练就了流利的好口才,堂堂的一番话说出来,义正词严的,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相信。人也似乎在瞬间变得高大了起来。
但即使这样,却仍然掩不住他语声之中的那一丝空虚,掩不住他脸上的灰白之色,而顾颜,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任凭着他说话,脸上只有一丝淡淡的讥诮之色。
沈梦离忽然间停住了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顾颜微笑起来,“沈兄,今日实在是难得的机会,当年在万法铜炉中,我就说过,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轻易的放你脱身的,你以为今天,你还有脱身的机会么?”
她淡淡的说道:“这些话,你留着到地下,与你那位韩师兄去说吧!”
沈梦离脸上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顾颜,你敢杀我?如今道魔大战将起,玄门修士正在同心合一的时候,你居然敢杀我?”
顾颜冷冷的说道:“不顾大局的,是你而不是我,早在你刚成婴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样的机会,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如果今天,我不杀了你的话,苍天不容!”
说完这句话,她便扬起手来,手中的阵图光华闪耀,周围风云四合,杀气涌动,同时向着中央聚拢而来。
沈梦离身上的那件龙鲤战衣,忽然间化做了一条金色的异兽,全身都长着金光灿烂的鳞甲,头做龙形,身形却呈鲤鱼之状,向着顾颜恶狠狠的扑了过去,而这时,在沈梦离所站之处的原地,却有一道极淡的影子,飞快的向着另一个方向扑去。
他以龙鲤战衣,作为代替己身之法宝,而沈梦离本人,却恶狠狠的扑向了身受重伤,几乎已无还手之力的云池。
显然,沈梦离也是极为厉害的枭雄,只不过在顷刻之间,他就已经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