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扬起头,看着这位在玉阳州中,极负盛名的紫霄真人。
天机门中,只有两位元婴期的修士,论起实力来,在如今的十大派之中,几乎算得上是忝居末座,甚至比起新晋的碧霞宗来,在纸面上的实力也稍有逊之,然顾颜一见到这位紫霄真人,便可以看出来,流传了万年的大派,仅以其底蕴而论,便不是现在的碧霞宗所能相比的。
这位紫霄真人,虽然也只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但看上去,却让顾颜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乎他真实的境界远不止此,这个人的修为境界,显然要在他的师兄紫阳之上。她不自禁的说道:“这位紫霄真人,看来才是天机门中,真正的高手啊。”
她身边的那个人听到她的话,与有荣焉的说道:“紫霄真人,那是所有玉阳州年轻修士心中的偶像。可不是紫阳真人能够相比的。”
顾颜讶了一声,听那个人说起紫霄真人的经历。
这位紫霄真人,出身于玉阳州的寒门,资质也不过只是中平而已,他在少年之时,曾经去天机门拜师不成,后来只得拜入一个中小门派修炼,但他凭着自己的勤奋,居然硬生生的修到了本派中第一人的位置,后来几次的与其它门派争斗,屡得机缘,终于能够带艺投师,拜到天机门之下,被当时天机门的掌门人收为亲传弟子,成为了现任掌门紫阳的师弟。
顾颜听了,不禁有些咋舌,这样一个寒门弟子的奋斗史,果然传奇得很啊。难怪这些人,会将紫霄真人都视为偶像,毕竟那些天资纵横,高高在上的少年修士。离他们可太远了。倒是紫霄,显得要亲近得多。
碧霞宗在晋身为苍梧第十宗之后,对于另外的九大派情况,也都有所了解,但紫霄虽然也列身为元婴,却是这些人中,很是神秘的人物,轻易从不现于人前,因此顾颜也不知道他多少消息,这时便问道:“既然紫霄真人如此厉害。那么为何从不现身呢,在苍梧极少听到他的踪迹。”
那人颇有自得的说道:“据说,紫霄真人是在炼一种天机门的秘术。修炼这种秘术,需要大恒心,大毅力,非经数百年的苦功,极难成就。现在紫霄真人突然现身。想必他的功法已经大成了。”
顾颜笑而不语,这与她所听到的消息差相仿佛,不过可信度实在太差。想来这样的散修,也不可能了解天机门的隐秘。
她还在思量间,这时那人已经匆匆忙忙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向后飞去。
顾颜这才发现。周围那些聚集如潮的修士,早就已经退得干干净净,在汩罗江边。只剩下了一大片白地,只剩下寥寥的几个人,动作尚慢,尚未退到远处。
那位紫霄真人,这时的脸色。显得无比凝重,他凝神看着江水。忽然间大袖一挥,那些江水便像是打着旋的向上猛涨起来,数丈之高的浪头如巨山一般向上冲起,一下子便将江边所有的土地完全淹没。
那些来没来得及退走的修士们,顿时便被淹没在潮水之中,不停的传出一阵阵的惨叫之声。
在潮水之中,像是带着一股极强的冲击之力,将不少人打得筋断骨折,有的人因为修为不够,甚至被生生的砸成了一团血肉。而紫霄却凝眉不语,像是对眼前这些情景,全都如同未见一般。
顾颜轻轻的一叹,这位紫霄真人,不愧是从底层起来的寒门修士,果然心如铁石啊。顾颜虽然也是散修,自问却没有他那样冷硬的心肠。
这时十丈余高的浪头已经扑面打来,在她身后的那位修士,吓得脚都软了,居然挪不动步子,而顾颜更隐隐感觉到,在浪头之中,藏着一股极为逼人的杀气,这让她全身的汗毛,都不禁的竖了起来。
在这潮水之中,莫非还有什么异物?
顾颜的长袖一拂,一片金霞向上涌起,就如同在她的身前,筑了一道无形的堤坝一般,随即万道金芒便自顾颜的手中飞出,就听到潮水中发出了一声怒吼,而顾颜已抓起身后的修士,向后飞去。
她所发的,是自紫罗峡中所得到的那十九枚玄女针。当此之地,她不想用七宝金幢,那样召来的动静太大,便小施手段,以玄女针之力,便从潮水中脱身而出。
她带着那名修士,并没有远去,而是飞到了数里外的一座高冈之上,站在那里,遥遥的注视着汩罗江面上的动静。
那修士站在顾颜身后,惊魂稍定的说道:“这是汩罗江的‘鬼潮’,难怪紫霄真人会将大伙儿驱离,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修士,这回可倒了霉了!”
顾颜皱眉道:“鬼潮是什么?”
修士道:“听说湿软江以前,曾经死过几位元婴期的大修,他们的躯体死后,精魂不散,凝聚在这里,夜夜皆做鬼哭,汩罗江上,夜间向来不行船,便是为此。每年的七月十五,月圆之时,便会发生一次鬼潮,江水绵延百丈,能够将周围一切所能蔓延之处,全部吞噬,其威力之强,非元婴期的修士不能脱难。但是,今天又不是七月十五,怎么会发生鬼潮……”
他一边说着,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张大了嘴巴,“那你……”他忽然间一下子跪倒了下来,高声说道,“玉阳州散修辛十四拜见,不知是哪位祖师驾临?”
顾颜不禁莞尔,一挥袖将他拂起,“你也不用这样客气,我是来自东南的顾颜,这次是要去千丈雪峰, 因此来度汨罗江的。”
她说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