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马六的死讯就像早上第一阵晨风似的吹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村里甚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上回曹楚的事已经轰动了,这回马六的事更是让人惶惶不安!一大早,村里人都赶到了田庄上,把后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异常热闹。云阿婆的哭声分外凄惨,老远就能听见。
“一准是你这泼妇害了他!一准就是!”云阿婆指着跪在门口抹泪的曹氏哭道,“你真太没良心了!马六哪儿点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要下这样的狠手!”
曹氏此刻面如土色,神色格外憔悴,双手死死地抓着膝盖上的裙裳,紧闭发紫的双唇一言不发。马六的身子已经平放在了床上。一见到他,曹氏立刻想起了昨晚那惊心恐怖的一幕!因为马六非要拿海堂打他的事威胁曹氏,曹氏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收了休书。可曹氏最舍不下的就是儿子响儿,因此昨晚又去马六房间里求他。
可马六对曹氏当真是铁石心肠了,根本不听她半点求情,还破口大骂她与别人有歼/情。她不由地怒了,想到这些年自己的辛苦和马六的绝情,着实太气愤了,顺手拿起了床边放着的那根木棍。
马六怕曹家再来找麻烦,就把那根防贼棍放在了床头边。曹氏当时气急攻心,握起木棍就朝马六打去!马六原本就受了伤,与曹氏争执了几下后,便从床上滚了下来。曹氏又再往他背上敲了几下,嘴里念道:“你太狠心了!你太狠心了!一点也不顾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你……”
就在曹氏准备再击打时,她被眼前的情形完全给吓傻了!刚刚还跟她拼劲儿的马六居然倒在了床边,口中涌出许多殷红的鲜血,闭眼垂头,仿佛已经死去了!
曹氏瞬间呆若木鸡,手握木棍地僵在原地,吓得连魂儿都没了!她声音颤抖地喊道:“马六?马六?你真的……真的死了吗?”
马六没有回应,如木桩似的呆坐在那儿。忽然,身后有人推开了房门。她吓昏了头,举起木棍便朝来人打去!来人正是海棠,始料不及地挨了一棍子,额头立刻破了,涌出了几丝血迹。
“海堂……怎么是你?”曹氏慌乱地问道。
“姐,”海堂低头捂着头额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拿个根子见人就打吗?屋里有山贼啊?”
“海堂!”曹氏丢下棍子紧紧地抓着海堂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把马六打死了!”
“什么?”海堂忙放下手往前一看,顿时惊愕不已,急忙上前摸了摸马六的脉细,已经没气儿了!
“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曹氏胆怯地站在海堂身后问道。
海堂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死了,没气儿了!”
“天哪!是我……”曹氏差点晕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揉着心口念叨着,“是我……是我杀了他……”
“姐,你怎么会……”
“别问了!我是太气了!他不肯让响儿跟着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曹氏声音颤抖地说道。她抬起泪眼问海堂:“海堂,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抓到大牢里去,我走了响儿怎么办呀?”
海堂也有点慌了,他白天听母亲说马六非要休了曹氏,心里格外气愤,所以便趁夜里收工的时候来找马六算账。没想到,他一进房间居然看到了这副场景。
没等海堂想出个法子,曹氏忽然就晕过去了。等曹氏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响儿的房间里。海堂就坐在她身边,表情十分严肃。她忙要起身时,海堂拦住了她说道:“姐,你身子虚着,歇着吧!”“我怎么能歇着?马六……马六还在那边……”“你别管了!”海堂低声地说道,“只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可以吗?”曹氏心虚地问道。
“可以!姐,你记住了!没人看见你打死了马六!你别自己害怕先露出了马脚,知道吗?”1dn48。
曹氏咬着下唇瓣,拼命地摇头说道:“可……可我真的打死了他呀!海堂,我害怕极了!我要是也出事了,响儿怎么办呐?”“那你就更应该稳住自己了!”海堂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姐,为了响儿,你千万要冷静才行!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再没第三个人看见了,谁也不能说是你干的。”
曹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颗清泪划下。她点点头说道:“好!我稳住自己……我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别再哭了,当心把响儿吵醒了!我先走了,马六那边你别再去理会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海堂随后就走了,而曹氏却再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晚。当第二天早上马六给人发现时,她强忍着内心的惶恐和害怕,走出来哭了一场,装得有模有样。
“死女人!臭女人!你说话呀!你怎么不吭声了?”云阿婆的怒骂把曹氏的思绪拉了回来。曹氏心虚地低下了头,抹起了眼泪珠子。云阿婆还继续指着她骂道:“该不会是你真有个歼/夫吧?莫非昨晚是你们合伙把马六给害了?”曹氏忙抬起头争辩道:“您老人家也太冤枉人了!我若真有个相好的,马六休了我,不正好成全了我们?我何苦再杀了他?我自跟我那相好的远走高飞便是!”
“那你说说,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别处的人没听见,你和响儿就在胳膊也没听见吗?”曹氏心里一紧,连连摇头道:“没有!我和响儿都睡得很死,压根儿就没听见!”
“哼!你哄谁呢?我是不信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