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锐带着李月容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亲卫统领章强和李管家已经得到消息赶来“请罪”了。
“侯爷,此事都是属下胆大妄为,属下自请处置……”章强跪下请罪道。
李管家也跪下磕头道:“不,侯爷,此事都是小人做主瞒着侯爷的,小人但凭侯爷处置。只是,只是夫人有孕在身,还请侯爷宽恕……”
李月容见了,低着头道:“你别怪他们,这都是我的主意……”
钱锐对李管家和章强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很愤怒的。若不是他今天凑巧听到这些闲话,找到了李氏,难不成他们等孩子出生都还要瞒着他不成?
钱锐冷着脸道:“好了,你们也不用争了,欺瞒主子,罪无可恕!看在夫人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们两条小命,你们两个自去刑堂领四十军棍!”
李管家和章强没听道侯爷要如何处置夫人,又听他语气里对夫人似乎多有维护,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去刑堂领罪去了。
“侯爷,他们……”
“你不用多说!还没跟你算账呢!”
李月容很想为他们求情,却被钱锐打断了。算账?他要跟她算什么账?他先前不是才说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的吗?
“你来雁门关,爹娘知道吗?”钱锐拉着她进房坐下,首先就问这个。
李月容低着头道:“我让红梅扮成我在佛堂念经,爹娘应该都不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了,红梅会将我留下的信给他们看。”
钱锐看着她,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就这么一个人来的?也不怕路上危险?还有孩子,你也丢得下?”
“婆婆已经在为你挑选合适的亲事,我除了来找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李月容咬着下唇,眼中又有了泪水。李氏一族轰然倒塌,她又被剥夺了正妻名分,彻底没有了依靠。公公婆婆虽然对她并未亏待,但她是被太上皇下旨剥夺身份的,公婆已经在商议为丈夫另选高门之女了,她除了这一条路,就只有在京城侯府等死了。
一个人跟着商队来雁门关她也不是不害怕的,但她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也找不到信任的人陪她一起走,除了冒险,她还能如何?至于孩子,公婆自然不会亏待的。她若有地位,孩子自然也水涨船高,她若还是个废妻,女儿也要从嫡女变成庶女。
钱锐想着她独自来边关的艰辛,想着这些年他的冷漠,让她守了那么多年活寡,再想起之前她一个人抓在那么简陋的下人房里,还被人议论成那样,心中不由很是自责。
“月容,是我对不起你……”钱锐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揽到怀里,温柔地抹去她脸上泪水,安慰道,“好了,不怕了,我会写信回去告诉母亲,我有你就够了。你安心的住下,什么都不要担心。皇上那里也不是问题……”
李月容直到现在才觉出几分真实来,她轻轻抓住了他的胸前的衣襟,见他没有将自己推开,这才大着胆子靠上去,并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钱锐浑身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就放松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忽然感觉胸前传来一阵湿意,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可怜而又容易满足的女人啊,只要一个拥抱,就让她激动成这样……
钱锐当即就磨墨写信,一来李氏来了自己这里要告诉爹娘,免得他们担心;二来李氏有孕,已经五个月了,也要告诉爹娘,好让他们高兴一下。再一个,他得亲自写信将情况告诉皇上,并为李氏请封。
写好了信,他让人立即送回京去,这才发现她还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没去休息?你现在是双身子,自己要懂得爱惜自己。快坐下,吃了早饭没有?”说起这个,钱锐才想起来他昨夜巡防,到现在也是一直饿着肚子。
李月容看着钱锐,温柔而幸福地笑着,腼腆道:“我,我生怕这是一场梦……”
钱锐抚额,再次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忽然,孩子在肚子里动了一下,李氏不禁浑身一震。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钱锐有些担心地蹲在她身前,着急地看着她的肚子。
李氏含笑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欢喜道:“刚刚孩子动了一下。”
“真的?”钱锐满脸惊喜,他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但第一次见的时候,女儿都会走路了,对女人怀孕生产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孩子仿佛知道父亲的期待,又动了一下。
这动静虽然很小,但钱锐一直小心注意着,还是感觉到了。
那一刻的感动难以形容。刚刚动的,就是他的孩子啊!那是他的骨血,或许会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是他生命的延续……
直到这一刻,钱锐才有了做父亲的感觉。
钱锐原本是不用侍女伺候的,他的院子里全是小厮,但现在李月容来了,他不得不调了几个侍女过来服侍她。
当晚,夫妻两个洗漱了上床休息。
李月容很是忐忑激动。他们成婚十多年了,但真正睡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很少……
钱锐其实也有些不习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可现在李氏需要人照顾,而且他也想要陪着这个孩子一起成长,再说了,若他还与她分房睡,又怕她伤心,于是只好将自己的床分她一半了。
雁门关白天日头很烈,但晚上很冷,李月容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地不知道能不能靠近他。
钱锐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伸手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