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天地间所有生命在这一刻都或五体投地,或俯首而拜,不论远近、不论贵贱,连那高贵的神们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甚至,连时间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逝。
琼祖之威,并不锋芒毕露,但那与天平齐的威压自然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眼睛漆黑幽深,一眼望去仿佛无底的深渊,往往,人们都会忽略他美丽至极的容颜,却会让自己的灵魂在他的眼睛里迷失,从而无法自拔。
他淡漠无情,他冷酷至公!
但是,当他的视线融汇于那白发女子身上时,其中的冷漠无情渐渐被浓浓的喜悦和深深的温柔所代替。
谁说高高在上的神没有情?谁说,天道无心?他,至高至尊、可与天比高的存在,他的情、他的心,却是这天地间最柔软、最温暖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
古羲白发黑衣,身量修长纤细,宁静平和的目光里倒映着那一步步靠近的白衣男子,在别人眼中他是神,在她眼中,他只是她的伴侣,可以交心、可以信任、可以相濡以沫、可以同生共死的至爱。
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琼祖走近,张开了双臂,古羲同样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他的双臂,缓缓收拢,小心翼翼的拥住了她,仿佛呵护着易碎的珍宝,他埋首在她颈侧,轻声道:“你回来了?”
古羲深深嗅着他身上清新的气味,绽开一抹微笑,回道:“嗯,回来了!”
蓦地,两人不约而同的收紧了对彼此的拥抱,紧紧相拥,誓要天荒地老!
此刻,琼祖已经刻意的收敛了自身的威压,温软晶莹的眼神,暖暖的笑容,温润如玉的气质,黑发白衣,好一个翩翩君子!
柳双飞似笑非笑,双手环胸,饶有兴味的看着二人重逢的场景,过了片刻,他皱了皱眉,不耐地道:“差不多了吧,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两个相拥的人同时一僵,抬头彼此对视一眼,皆流露出些许窘色,但二人眼中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兄弟,难怪羲儿不选你,真是一点儿风情都不解!”琼祖挑衅地抛给柳双飞一个嘲笑的眼神。
柳双飞哈哈一笑,上前大手一捞将古羲捞了出来,然后爬在琼祖耳边咬牙道:“不带你这样揭人伤疤的,老子要是非要在你们中间插一杠,你也没办法不是?”
琼祖身体僵了僵,咬了咬牙不甘的瞪回去反击道:“就是插一杠,那人也轮不到你,星光和方离都比你强!”
“哼,在羲儿心中,当真没有我一席之地吗?”柳双飞咬牙切齿的冷笑。
“你这是报复。”琼祖脸色微垮,他自然知道羲儿虽然选择了他,但柳双飞等人在她心中仍然是至重的。
“哼,你还有脸说,在那里面是故意整我吧?”柳双飞一想起当时拿到耳钉的情形,脸色就全黑了,恼羞成怒的斥问。
“也不是故意整你,就是那里不论你们三个谁进去都一样,是你运气差,方离和星光都没进去,就你进去了!”琼祖瞥了一眼柳双飞耳朵上一闪而过的流光,眼中憋着笑意。
“哼!”柳双飞怒哼一声,瞥见古羲好奇地瞧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立即和琼祖拉开距离,并且露出一抹相见欢的喜悦笑容,拍了拍琼祖的肩膀,“兄弟,好久不见啊!”
“好像不算太久!”琼祖想了想,认真的道。
“……”琼祖不上道,柳双飞真郁闷了。
琼祖确实挺无辜,他没说错,的确是不太久。
反观阑澈,他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见到琼祖,自然被琼祖降临时的威压所摄,自然而然的对琼祖存了敬畏之心。是以,虽然此时琼祖收敛了威压,但他仍不敢随意冒犯。
不过,阑澈有一颗尊敬强者之心,更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决心,所以,在对琼祖敬畏之余,也存了亲近之意。
琼祖瞥见他手上的桃花戒,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与他有缘,他总算也有了传人了!”
阑澈一愣,迷惑不解。接着,他俯首一拜,极为有礼,但不卑不亢:“在下阑澈,还请大帝为阑澈解惑。”
琼祖瞥了他一眼,道:“阑澈,你是羲儿的朋友,可称吾名琼祖。”
阑澈固执地摇了摇头:“羲儿是我的朋友,但阑澈此时却不敢冒犯大帝神威。”
琼祖闻言竟是一笑,“此时不敢?那何时敢?随你,本帝等你来日与本帝互称名姓之时。”
阑澈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第一次正视琼祖,“会有那么一天的。”
琼祖笑道,“本帝等着。”
“这桃花戒和桃花剑,原是吾挚友桃花神君的本命至尊神器,不过,他陨落多年,没想到它们与你有缘,你要好生爱护!”琼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说起来,你与桃花神君还是颇有相似之处的。”一样固执,一样的心无旁鹜。
琼祖视线一转,此时似乎才想到此地还有一个多余之人,他温煦的目光在看向衡君泊的时候已经冷漠如视蝼蚁。
俯跪在地的衡君泊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惶恐而本能的感觉到,他,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但是,当琼祖那充满杀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猛地一个激灵,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可是,他该怎么办啊?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老祖不会善罢甘休的。”衡君泊企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琼祖是何人,在他眼中,衡君泊的威胁可笑之至,他甚至连一丝表情波动也无,抬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