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鳌看着弦月,没有说知道,却也没有否认,二十多年前,他确实听说名动江湖的雪羽宫宫主到了他们的楚国,但是在什么地方,他的确不清楚。
“白老爷子,我听说楚国的莲城人杰地灵,荷花能常年四季的盛开,不知道有没有此事?”
这回白鳌倒是回答的很快:“确有此事。”
弦月并没有继续往下问,这件事情她之前已经让绿衣去调查过了,莲城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能让荷花盛开的磨盘,想来这样超越自然规律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但是宫少华既然这样说,必定也是有根据的,可能会有虚假的成分在,但绝对不会是胡编乱造的。
“莲城之所以被命名为莲城,确是因为这个地方的荷花能常年盛开,这些都得益于莲河,莲河的水常年都是温热的,用它来浇灌的荷花,不但开的比其他地方早,而且长的也好,当地的很多人都以这个为生,每年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大片大片的,一眼过去,全部都是荷花,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红的,白的,粉的,纵横交错,亭亭玉立的,当真是好看。”
许是那片荷田真的十分美丽,白鳌的神色居然带上了几分向往。
“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外地的文人骚客都会去那个地方,但是二十多年前,莲城的河水从中流被截住,莲城那个地方有三万的白家军,当时这件事情是上报了上来的,那个时候,楚国突然发生了瘟疫,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等后来我想起来,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至于具体怎么解决的,我也没有详细盘查。”
弦月也没有追问,或许放权给部下,再加上适度的集权管理是白家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按照白老爷子的这个说法,那个人既然能从河流的中段截流,而且事后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必定是有些本事的,这件事情绿衣也让人调查过,和雪兰落消失的时间也刚好吻合,她有理由怀疑,那个人就是雪兰落。
“白老爷子知道那个人现住在哪里吗?”
这都十多年了,当年的那件事情到现在的话估计都没几个人记得,也或许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她派去的人调查这件事的人,至今还是一无所获,所以她才想要让白家的人帮忙,他们呆在这边土地上毕竟几百年了,深得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做什么事情也都是事半功倍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白鳌不忍见弦月失望,继续道:“现在白家的一切事物我都交给枫儿,这件事情你可以找他。”
虽然说不想为白家的事情忧心,可这么多年下来,这样的忧心早就成了一种习惯,现在的白楚已经成了依附凤兰两国的存在,弦月是个重情义的人,要是现在能帮上她什么忙,对白家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他知道,枫儿他一直很想为她做些什么事情,他心里的爱,愧疚,还有其他的挣扎,比起自己,他现在承受了太多,能为弦月做些什么,他心里多少也能好过点。
弦月嗯了一声:“白战枫一大早好像回军营去了,等他回来了我就去问他。”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事关紧急,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能放下了。
白鳌没再说些什么,也没有马上离开,坐在弦月的旁边,静静的喝茶,雨后的阳光照了进来,弦月看了眼身边坐着的白鳌,没有说话,暗自猜测他想和自己说些什么才迟迟没有离开。
他没有开口,弦月也不追问。
“弦月姑娘。”
过了好半天,白鳌才放下手中的茶水,面对着弦月,那张威严的脸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扭捏,好半天,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我今天来是恳求能得到您的原谅。”
白鳌叹了口气,一开始,他确实很反对枫儿和弦月在一起,因为觉得他们不合适,枫儿从小在秋天山庄长大,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直肠子,像弦月这样聪慧的女子刚好可以弥补他的不足,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她的谋略也是白家需要的,但是她太聪明了,女人聪明点没什么不好,但是太聪明却不免让人觉得担忧了,而且她的身份也太过敏感了,凤国的公主,又是那些随性不羁的女子,怎能甘心屈居人臣?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不在枫儿身上,他担心,她会因为利用将白家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心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上次在死亡谷,这次的求援,这一切,他都是别有居心,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愧疚不已。
彼此都是聪明的人,白鳌并没有点开,但是弦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白老爷子,我说过,不必对我心怀愧疚,如果当时坠下山崖的是白战枫,就算没有任何人阻拦,我也做不到奋不顾身,你没错,白战枫更加没错,生命只有一次,所以要好好珍惜,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就罔顾性命,这样做是不对的。”
弦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再说了,你好吃好喝的招呼了我这么久,还给我喝珍藏了几十年的佳酿,就算是罪大恶极,我也原谅你了,更何况——”
弦月收起笑容,陡然变的严肃而又认真:“你没有错,所以那些都不要放在心上,你要再说那些,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鳌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胸襟和气魄,他自叹不如。
“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吩咐下人,就当是自己家,千万不要觉得拘束。”
弦月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四肢,望着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