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白光,恍若流星闪过,线条般流畅的身形,在场的人长舒了口气,刚从方才强烈的压迫中缓过来,便瞧见方才那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搂在一起,哦,应该是从不百战的白战枫紧紧的搂着那个妖女的肩膀,举止亲昵。
隐约间,好像是白大侠的声音,浑厚而又兴奋,没有半点失败后该有的愤懑和羞恼,宣称那个妖女是她的女人。
头晕晕的,耳鸣也有些厉害,眼前雾蒙蒙,白花花的,不停的旋转,红浪翻滚间,他们他们只看到一道素白的影子,清逸灵韵,红光白电。
弦月站在栏杆,素衣飞扬,底下的那些人只能仰视着才能看到她,娇小瘦弱,风一吹,仿佛就能倒下,可她却立在那里,静若泰山,一眼万年,似永远都不会倒下。
阳光透过台阁的窗纱,照在她的脸上,上扬的嘴角,如静夜的月光。
身后,那些人仰视着她的背,觉得高不可攀,而贵宾席上的那些人,凝视着她的脸,难掩诧异痴迷。
刹那间,他们仿佛明白,为什么那几个高贵而又优秀的男人,他们的视线为什么会停留在她那身上?有些人,纵然第一眼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可你一旦发现她的美,这世间所有其他的女人,斗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便是站在一起,也只是陪衬,甚至玷污了那个女人的美。
而那一瞬间,念小鱼潮红的脸色苍白,那双大大的眼睛,被那耀眼的绚烂灼热,完全睁不开。
弦月一只手拿着色泽温润的玉笛,另外一只手托着那七彩绚烂的彩盒,她看着凤久澜,眉眼弯弯,就是眉梢,也是上扬的,那清亮的眼眸,是纯澈的愉悦,没有丁点的杂质。
眼底的光亮,星星点点的,没有冰冷,没有嘲讽,暖暖的,就像此刻的阳光,可她,却能温暖人的心。
兰裔轩看着她,暮春四月,落英山脉,他们相遇至今,他从未见过这样绚烂的笑容,便是怀抱美酒,这样的笑容他也不曾见过。
温柔的,满足的,幸福的,十分的乖巧,对,就是乖巧,乖巧的刺眼。
凤久澜向前走了两步,在弦月的跟前停下。
十年的时间不见,他的月儿,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美丽动人,他觉得欣慰,可看到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有忍不住的心疼,还有自责,她太瘦了。
凤国的公主,整个凤国百姓的掌上明珠,就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不是在这险恶的江湖,四处漂游。
凤久澜仰着头,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贯的笑容,弦月蹲着身子,微微低着头,那张苍白的脸,少有血色,眼底满是忧伤和疲倦,却依旧是自己心心念念十年的人。
担心牵挂了时间,能见到他在自己面前微笑,弦月越发觉得满足。
弦月看着凤久澜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凑近,凤久澜笑了笑,十年来,充斥在眼底的忧伤,像是随着那流星一并消失了,那浓浓的迷雾,被阳光下的风吹散。
“要雪蟾蜍做什么?”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呵护着掌心的至宝,声音温和,恍若三月的春风,拂在弦月的脸上。
弦月直接蹲着身子,一只手将玉笛重新插在腰上,将另外一只手托着的彩盒递给了一旁的轻痕,笑着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给你的。”
她说的那样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她说你,而不是哥哥,而凤久澜的世界似乎只有那绚烂而又明媚的笑容。
弦月整个人靠在凤久澜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闭上眼睛,汲取着他给自己的温暖,那样熟悉的怀抱,仿佛能将自己溺毙一般。
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那一幕,瞪大了眼睛,他们彻底的震惊了,是的,震惊,从未有过的错愕。
他们的心里都在好奇,这个身怀绝技的小女娃到底是谁?和凤国的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隔着栏杆间的缝隙,他们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那个以寡言冷漠著称的凤国皇子,任由那个女子贴着他的胸膛,阳光下,那张苍白的脸,他们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真的是传闻中那个淡漠的凤国皇子吗?可他们怎么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比冬日照在身上的阳光都还要温暖。
宁云烟掀开纱帘,被众人簇拥着,站在最外围的位置,但是这一刻,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堂堂天朝公主的雍容端庄,而高贵出尘,她并非月亮,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也不是星星,他们看着的全是对边的月亮。
手上上等的巾帕被拧成一团,指甲钳进掌心,她却丝毫未觉,紧咬着唇,心头满满的都是嫉恨。
白战枫,兰裔轩,轩辕昊,甚至是君品玉,这些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还有凤久澜,五大公子,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才貌双全,她到底是凭什么,抢尽风头。
那些光环,原该都是她的,为什么他们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她优秀,她又比她差在哪里?
对白战枫避之不及,对另外几个也是不冷不热,只有那个人,才是她例外的吗?
她愤恨恼火,白战枫也是同样,那相拥着的两个人,很和谐,和谐的让人觉得甜蜜而又温馨,可他却觉得该死的碍眼。
凤国的太子殿下,很了不起吗?不足月出声,身体虚弱,这并不是他的错,不过居然躲在一个女人后边,这样窝囊,有什么好的,就是会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摆出一副我很在意你的模样,这个,他也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