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瑟的困意顿时消失,“东倾月和西凌风回来了?”
“是,主子。”小朱子答。
“快快,燕子,给我拿衣服,我现在就去。”难怪今天心情总是惶惶不安,原来是月他们回来了。
薛燕伺候着李清瑟快速穿好衣服,整理了发髻,主仆三人带着几名下人便匆匆赶往东倾月的院子。
之前被李清瑟踢破的窗子已经修好,屋内点着火盆,很是温暖,早在李清瑟到来之前,刘疏林等人已经赶到,整个室内气氛僵持,十分压抑。
他们接受东倾月固然不假,但这西凌风却是个骗子,将瑟儿骗到熠教,落险境,别说像李清玄这样脾气暴躁的,就是一向温和的凌尼此时也是面部绷紧,一双眼狠狠瞪向带着面具的西凌风。
东倾月则是护在西凌风面前,“对不起,我不敢让你们原谅,但恳请你们站在我们角度想一下,我们效忠教主穆天寒十几年,怎么能说背叛就背叛?”
东倾月脱口而出的“背叛”二字,却生生刺痛了兄弟两人。如今穆天寒已死,他们这一生永远要背负“叛徒”的罪名,一生无法翻身。
西凌风是被东倾月软磨硬泡拽来得,从来都不服这些清瑟身边的男人,现在对他们的态度根本不理睬。但听见这“叛徒”二字,心中还是如同被尖刀狠狠戳中。
不光他,东倾月也是如此,神色尴尬。
“愚忠!你们这就是愚忠!穆天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效忠他又有什么好,你们昧着良心帮他杀了不少人,就凭这个也和他扯平了。”李清瑟人还未进屋,声先到。
西凌风身子一僵,不屑一顾的态度瞬时消失,神色复杂。
“瑟儿,你来了。”凌尼道。
清瑟看见凌尼面色不好,想起了当时她被西凌风骗去,凌尼的自责,伸手拉住他的手,“事情都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每件事都问心无愧,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她干得坏事也不少。
凌尼的手背李清瑟紧紧抓着,许久,神色放松了下来。“瑟儿说的是。”微笑荡漾开来。
西凌风带着面具,不若当初穆天寒那银色面具的霸气,只是一张很简单的木质面具,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清瑟,惊讶其竟能帮他说话,之前的“问心无愧”荡然无存。
李清玄和如影很是气愤,虽未说话,但浑身散发着杀气。
刘疏林是个圆滑的,看见李清瑟都松口,知晓她的意思,便来做了圆场,将其他人都哄走,各司其职,自己也退了出去,将这房间让给李清瑟等人。
众人离开,房内只有四人——东倾月、西凌风兄弟和李清瑟、凌尼两人。人少了,尴尬却多了,一时间无人说话。
“听月说,你叫西凌风?”清瑟问。
西凌风一愣,没想过李清瑟能用这些平和的口吻和他说话,在他的记忆中,李清瑟一直是用那种刻意的陌生对待他。
“……恩。”西凌风答。
清瑟点了点头,放开了凌尼的手,克服自己的尴尬,勉强微笑得自然。“好,那以后就称呼你为风了,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开始为你医治脸上伤疤。”
“我不治。”西凌风斩钉截铁。
清瑟不解,“不治?”
“风,你怎么又说胡话,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东倾月急了。
李清瑟很快便将兄弟二人的沟通内容猜的七七八八,微微一笑。“西凌风,不得不说,你很懂拿捏人心,相信在完成任务上,你比月要强。你知道以自己痛苦为代价让人记住你,但你可可知晓,真正为你痛而痛的,是关心你的人。”
西凌风缓缓抬头,看向李清瑟,他懂人心,她也懂,她有时甚至要比他想得还通透,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她了。
清瑟微笑,心中却长长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早就原谅了西凌风。“你成功了,从你将脸还给月的那一刻起,我确实天天想着你,一旦看着月便想到你。”
西凌风眼底闪过外人无法察觉的喜悦。
“思念、担心、伤心欲绝,虽然心底悲伤,但面上却不想表露出来,装做不在意,其实心中疼得要死。”清瑟放慢了语速,双眼看向窗外,很是煽情地说。
凌尼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难道……瑟儿喜欢西凌风了?虽然一时间无法放下对西凌风的偏见,但只要是瑟儿喜欢,他还是愿意接纳。
李清瑟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突然语调一转,嘿嘿一笑,“抱歉,刚刚说的不是,是你哥,东倾月。”
众人一愣。
东倾月惊讶瑟儿竟然都知晓,他已经可以隐瞒自己情绪了。
西凌风也是无比震惊,他原本想的很简单,就是让李清瑟看见东倾月便想到他,却忽略了东倾月的情绪。这世上,东倾月是他唯一的亲人,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哥哥时刻伤心。
室内死寂了好一会,很是尴尬,东倾月很想说没关系,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西凌风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李清瑟发了话。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别和女人学得婆婆妈妈,事情都过去了就忘记吧,这事儿就听我的了,风暂时留在公主府治伤,等治愈后,是去是留自己决定,这样可好?”
凌尼看着眼前三人,微笑着看向李清瑟,他的妻主是独特的,他一直知道。
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西凌风在公主府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