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眼见没人搭理自己,眼眶又红了。晚饭后,何靖借口温书,迫不及待去了西跨院。再说魏氏,不知道何欢对她说了什么,她居然一声不吭出来吃饭了,压根不敢计较自己曾被绑在椅子上。
晚膳桌上,就见何欢与何靖、曹氏高高兴兴吃饭,把她和魏氏当成透明的,就连一向孝顺的何靖,也只会对着何欢笑,对曹氏也愈加亲近,唯独对她这个母亲,只剩下恭敬。
陶氏越想越伤口,抹着眼泪回屋,“嘭”一声阖上了房门。
西跨院门口,何欢听到敲门声,打开院门,指了指二门外,说道:“我们去外面说。以后三叔父、三婶娘来了,使人通报一声就行了,不必亲自敲门。”
何柏海想说:摆什么谱,你又不是大家闺秀。转念想想,还是咽下了这话,跟着何欢往客厅走去。
邹氏跟在两人身后,朝西跨院内望了一眼,就见原本光秃秃的院子,已经摆上了花草。西跨院的三间屋子全都门窗打开,灯火明亮,隐约还能听到何靖的朗朗读书声。邹氏不屑地撇撇嘴,可想到今日的事儿,她又愁上眉头。如今,他们算是逃过一劫,可儿女的婚事怎么办?特别是陵城吕家,那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
不多会儿,何欢站在房门口,把何柏海邹氏让进屋子。何柏海迫不及待地开口:“你给我们留话,让我们连夜赶过来,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何欢关上门,回头问道:“三叔父,三婶娘,事情发展至今,你们愿意对我说真话了吗?”
何柏海转过头,冷声说:“你不是全都猜到了吗?”
何欢没心情计较他的态度,追问:“依三叔父推测,水汀最可能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何柏海一下子站起身,心中一肚子。现在整个蓟州城都把他当戴绿帽的乌龟看待,就是自家下人,他也觉得他们在掩嘴嘲笑他。他一拍桌子,狠狠地说:“若是让我知道她去了哪里,非把他抓回来,亲手打死她不可!”
“恐怕,老爷到时会舍不得吧!”邹氏凉凉地讽刺。
“都这会儿了,吃什么干醋!”何柏海呵斥。
邹氏怒道:“妾身若是喜欢拈酸吃醋,那倒好了,说不定早早把那个狐狸精赶出去了,今天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了!”
“你还说!”何柏海也是怒极,“她替我赚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她是狐狸精……”
“三叔父,水汀替你做过生意?是什么生意?”何欢一脸急色。
何柏海怒火未消,脱口而出:“我又不是靠女人养的小白脸,哪用得着她替我做生意,她不过是牵个线……”
“三叔父,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何家气得想笑,“水汀一直潜伏在你身边,难道是为了给你牵线做生意?她不是反贼,也是反贼同党!”
何柏海尚不及反应过来,就听白芍在屋子外面大叫:“大小姐,外面好像出事了,你快出来看看。”
何欢急忙走出屋子,就见远处似有火光,伴随着火光一齐往上窜的是滚滚浓烟。
“那是什么方向?”何欢凝神望去,可惜夜已深,她分辨不出哪里失火了。
同一时间,林家的库房外,林谷青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下人门四下奔走。
回廊的转角,谢三身穿林家小厮的衣裳,远远打量林谷青,冲天的火光把他小麦色的皮肤染红了,他的眼中闪耀着未明的兴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