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谢三在何欢耳边低语,“我把你安排住在松洲城,表面是因为沈经纶在蓟州的根基太深,怕他找上你,利用你威胁我,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离我近些。”
何欢的头靠着谢三的肩膀,任由他紧紧拥抱自己,脸颊红似朝霞。她可以隐约听到长安与周副将说话的声音,随即长安突然抬高音量,拉着周副将去吃饭了。
“他们都猜到了。”何欢慌忙推开谢三。
谢三搂住她不放,理直气壮地说:“怕什么,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光明正大!”
“什么光明正大,你别胡说。”何欢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拳头。
谢三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哀怨地说:“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你就在城内,我恨不得骑快马进城,可是我要以身作则,不能擅离营地,唯有望夜兴叹。”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谢三轻轻摇头,说道:“我有正事找你。”
何欢垂下眼眸,难掩眼中的失落。谢三看在眼里,只能低声劝慰:“不要担心,沈念曦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沈经纶的独子。”
“我明白的。你只围不攻,是为了减少百姓的伤亡,这样做才是对的。”
“其实也怪我,总查不到沈经纶和那个所谓的赵翼到底藏在哪里。”谢三叹一口气,拉着何欢坐下,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翩翩的烛火下,看着何欢嫣红的脸颊,他笑道:“真想咬一口。”他伸手轻掐她的脸颊。
“别动手动脚的。”何欢一下拍开他的手,“你不是说,有正事找我吗?”
“我可从没有对别人动手动脚。”谢三挨着她坐下,左手紧握她的右手,叹息道:“其实也不是多紧要的事,我只是找一个借口探望你罢了。”
“你刚才还说自己必须以身作则呢!”何欢吐槽,却没有抽回自己的右手。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自己,总想着离开他,再也不和他见面,一定要和他一刀两断,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是任他亲,任他抱,好似在鼓励他一般。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只要她的眼睛看到他,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就像此刻,他像顽皮的孩子,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她可以阻止他,她可以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她却任由他动作,心底泛出丝丝甜蜜,她甚至希望他永远这样牵着她的手。
“在想什么?”谢三的右手在何欢眼前晃了晃。
“没,没有。”何欢本能地抽手,却被谢三更用力地扣住五指。他一本正经地说:“好吧,谈正事。大概二十多天前,我收到了京城送来的消息。他们确实没收到我早前送回去的消息,除了那封我想娶你为妻的书函。”
何欢诧异地看他。
“你现在知道我有多认真了吧?早前永安侯派侯管事来到蓟州,就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所以侯管事被杀,是沈经纶不想我们成亲?”何欢惊问。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沈经纶很可怕。
谢三迟疑着摇头,缓缓回答:“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总之我实在想不明白沈经纶。二十多天送信过来的人只是告诉我北面的情况,皇上的难处……”
“所以皇上不可能派兵过来?北边出了什么事?”
“应该是沈经纶一早和倭国人商量好的,想让皇上腹背受敌,再加皇上不是先皇所生的传言,逼皇上退位。”说话间,谢三紧蹙眉头,摇着头说:“我最想不通的事,一旦他谋反成功,他真的会让假冒的赵翼坐上龙椅?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何欢一早知道,沈经纶谋反,打的就是“赵翼才是皇室正统”的旗号。按理说,事成之后登基的人必定是赵翼,可他们全都心知肚明,赵翼压根就是假冒的。难道沈经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何欢想不明白,只能追问:“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之前我派人回京询问先太子谋反一案的细节,今天刚收到回复,所以想问一问你,永安侯的说辞与沈经纶所言是否有出入。”
谢三把永安侯的密信详详细细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侯爷就连谢大秀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赵翼的都说了,想来并没有任何隐瞒了。”
何欢细细回忆沈经纶所言,诧异地说:“他们的说辞竟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出入。”
“你确定?”谢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欢点头道:“除了他没有说,他是自己走入大牢,只盼着事件平息后,他可以归隐蓟州之外,其他的事分毫不差。”
“这就奇怪了!其实就算他是奉了先皇的旨意,‘准备了’先太子谋反的证据,他在那时答应了先皇,就不可能一转身又为赵翼忍辱负重十年……除非——”
“除非——”
谢三与何欢异口同声,错愕地注视彼此。
“不可能的!”
又是异口同声,他们的眼中写满不可置信,语气却染上了几分怀疑。
何欢站起身,喃喃自语般说:“沈家还有沈老太太,还有自喧随他的沈志华……”她的声音渐渐弱了。
沈经纶不满十岁就上京了,而沈老太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瞎了。至于沈志华,就是因为他,满蓟州没有一人怀疑,从京城归来的人并不是沈经纶;也是因为他,每年送往京城的节礼书函,没人怀疑不是出自沈经纶之手。恐怕沈经纶这十年的深居简出,